还有活的毛毛虫,在纪筝包袱上爬。
南洋派地处密林深处,树丛湿地多,最不缺这些小生物。
纪筝拿出手帕。
隔着布帕,把毛毛虫捏起来,放回住所外的树枝上。
又从屋子角落找来簸箕,把死蝎子死老鼠等都扫进去。扯了块不用的旧布,统统包起来,找了个坑,埋在树下。
还念了几句往生咒。她是修道的,接触不多,也不知念对没有。
生灵死后也要入六道,公平极了。
纪筝在树下耽搁了会儿。
一个眼熟入选的侍女嘲笑,“怎么,给少主下降头呢?”
秋蓉扶着泪眼婆娑的春芝芝,冷眼看着。
纪筝笑笑,回屋里去。
柜子打扫干净了,包袱安静地躺在里面。
这些行李,明天不知还要遭什么罪。
算了,反正都是身外物。
纪筝只把最重要的画皮染料,还有小埋娘亲的指骨取出来,贴身带着。
她取了染料的小样,坐在屋内公用的梳妆铜镜前。
将染料往画皮上涂抹。
姿态太过闲适安然,仿佛只是在描眉上妆。
而不是在给一张画出来的假皮,补色。
她做得冠冕堂皇,反而无人怀疑。
三下五除二,补好了染料,摁严实画皮边角。
摸脖子的动作,看上去像对镜自赏。
“妖妖艳艳,这又是勾搭谁啊?”
门外有侍女经过,还是老一辈侍奉退居二线的侍女,昨日领着她们认路的,吐出这话来。
不可谓不刺人。
纪筝冲她笑笑,“劳姐姐费心,这么关照我。”
她也有刺人的话,但没必要说。
那侍女吃了纪筝的棉花拳,啐了一声,拉着伙伴走远了。
纪筝收起剩余的染料小样,这个得处理干净。毕竟和普通的胭脂水粉,是不一样的。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