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听得两个看门的婆子说闲话。
“小娘子可怜,一双手都没了。”
“比起那些丢命的,这算捡回条命。女儿触怒长老,没迁怒到家人身上算好的了。”
“太素长老……是算好说话的了……”
“既卖了女儿进这么个地方,未必料不到这一天。”
“她娘也蒙在鼓里,昨夜里就哄了回去。”
纪筝听着,指甲扣紧被褥。
画屏她娘,没带她回去吗?
纪筝走上前,先给两位婆子递了碎银。
两个婆子喜不自胜,看她身上侍女服,刺绣规格是少主殿内的,更肃了神色,“姑娘问什么?”
“昨儿断了手的,家里来人接她,可家去了?”
婆子道:“怎么可能?”
“才来几天,就惹怒长老的,没情分可言。连发卖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哪有这么大脸面,还能定定心心家去?”
纪筝听了如挨重锤,脚步晃悠好几下,还是婆子给搀扶住了,才没摔倒。
“姑娘,这是怎么了?”
纪筝颤着声,“昨夜不曾睡好。”
打发了两位婆子,纪筝收在木板推车前,等到门房解手回来。
纪筝问:“画屏人呢?”
门房支支吾吾,“叫她娘领家去了。”
纪筝揪住他衣领。
门房仍是不说。这点嘴关,在南洋派混,还是要守得的。
纪筝冷笑,抬膝一顶。正中门房肚子,疼得他弓起腰摔在地上。
“哎哟。我说,说还不成?这么大气性。”
“李嬷嬷吩咐的,丢祖宗墓地,自生自灭去。”
纪筝让他指路,祖宗墓地在何处。门房指了个方向,“一路往南到头。”
他揉着肚子爬起来,劝道:“姑娘你新来的吧。那里去不得,比外面的乱葬岗可危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