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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微微一笑。
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他邪恶冷酷的表情,陡然僵住,变得无措。
纪筝的吻却蜻蜓点水,一触即分。让他停在原地留恋。
她道:“说好了哦。”
静河水波光粼粼。
“你会帮我复仇的吧。”
那伽替她披上干衣服,郑重承诺:“嗯。”
转过身回去时,纪筝脸上浅浅的笑意,和洗去的酒意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大哥、二哥,等我。
她会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一切可利用之法,向他们复仇。
跟在后头的那伽,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心中还很欢喜,自己这样……算是被纪筝信任了吧。
次日。
“这么仓促?行李都没准备?”邱老头很错愕,纪筝和那伽这就要回西京了。
阴差的行当折腾了三年,没着家几回,又要走了。
他看到纪筝眸中的坚定,知道拦不住,“你等等。”
自去灶下翻纪筝逃来时的褡裢,并养鸭种桃卖桃的积蓄,还有静河镇苏婴这些年派人送来的分红,十几锭纹银,并银票、碎银,大小数目的钱财,都塞进小布袋,包在纪筝的包裹里。只给自己留下养鸭运作的本钱,一点没给自己留。
他做这些事。是接受事实。
小埋却闹起来,“阿姐,阿姐为什么又要走了?”
“阿姐就不能等等我吗?”
“你等我考上西京去啊。”
小埋童言无忌,并不知道女学是她最后学习的时光。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女子就是投了好胎,也没有进修学习大展风采的机会。纵是苏婴那样有才能的,明面上都得抓个男人挡在前头,领她的风光,行事才方便,否则便会招致旁人的议论,步步受挫。
纪筝不忍告诉她这些真相,希望她能再无忧无虑几年。
以至于她和那伽赶着牛车下山时,小埋哭着在后头追车。
纪筝心口发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小埋,回去吧。”
“我会写信回来的。”
小埋哭得上气不接,边哭边跑,一双手够着不肯让纪筝走。
纪筝狠狠心,施了昏睡咒,把小埋抱回屋子里。小埋的兔子蹦到她身边,而纪筝又看看旁边守着的太素鬼魂,点头致意。
“交给你了。”
邱老头在门口坐着抽旱烟。
一根接一根的。
多少年没抽了。
就这么眼瞧着纪筝、那伽两个身影,坐着牛车远去。
邱老头回屋,看见那十几锭纹银并大额的银票,原封不动还放在他的床头。
纪筝只带走了碎银,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