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苒一听不对劲,“是晨晨你找的漂亮阿姨,还是漂亮阿姨来找得你?”
“是我找。”晨晨说着,把剥好的荔枝递到她嘴巴前,和妹妹笨手笨脚,扣得果肉这少一块那少一块的拙劣手艺不同,他剥得荔枝浑圆饱满,看着就多汁甜美。
周晓苒接过来,却没吃,“那你,真的不记得那个阿姨长什么样?”
“妹妹摔跤哭了,我只想快点找到妈妈,怎么会去记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啊?”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
“曦曦,你记得那个阿姨吗?”
晨晨竟然替她问了。
曦曦剥葡萄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一眼哥哥,然后低头,摇摇小脑袋,“曦曦不记得了,曦曦当时好疼好疼,就抱着脚叫哥哥,叫妈妈,然后一直哭,哭到妈妈来了。”
“真的吗?”周晓苒轻轻戳了戳她脸蛋,“曦曦看着妈妈说。”
“妈妈你吃呀。”曦曦成功的扣掉了大半的果肉,把残缺的葡萄递到她嘴边,“我真的不记得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嘛。”
“那你为什么要叫那个人漂亮阿姨?”
“因为她穿的衣服很漂亮呀!”
衣服……
对了,宋安暖昨天穿什么衣服?!
“其实我也不记得那个阿姨穿什么衣服了。”哪里想到曦曦又临时改口,很笨拙的解释,“妈妈说过要有礼貌,叫阿姨不如叫漂亮阿姨,叫叔叔不如叫帅叔叔。”
“妈妈,那个阿姨怎么啦?”曦曦追问。
“没什么。”周晓苒看自己两个孩子,一脸单纯不谙世事,眼睛乌黑明亮,天真可爱,也不忍心她们再回忆那个谋杀案里,想了想,说:“爸爸和奶奶回家去了,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知道!奶奶说过啦!”
“嗯?那你们怎么不问妈妈,为什么不跟爸爸和奶奶一起回去?”
“反正妈妈在就好了呀。”曦曦抱住她,黏糊糊甜腻腻的一双小手儿全糊在她身上,露出讨喜的憨憨笑容,“我要跟妈妈哥哥在一起。”
周晓苒低头看着她,揉揉她小脑袋,神色温柔,“妈妈也一样。”
话分两头,此时此刻正在回程途中的陆峥,却一直心绪不宁。
与其说是心绪不宁,倒不如说是根本静不下心,邮件里的重要文件半天看不进去几个字,助理的紧急电话听完也不知所以然,加上同车的陆嵘和乔蕊不说话……与其说是怕打扰他处理公务,更像是变着花样的冷落他,不搭理他。
他第三次重重合上笔记本电脑,大骂:“一群没用的东西,几十万年薪就养出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拿不定半点主意的饭桶!”
陆嵘见状,刚要说话,被身旁的乔蕊一碰,住了嘴,看过去。
“阿嵘,你看这料子怎么样?”乔蕊给他看照片,“我打算给晨晨和曦曦做身新衣服,这料子保暖,又不会显得肥厚沉重,而且颜色也很俏皮可爱,你说兄妹俩会喜欢吗?”
“妈你想做什么款式的?”
“你看看,这是草图。”乔蕊感慨,“也是我在回A城路上突然有的设计灵感,你不知道,当时冰天雪地,我和你爸带着晨晨曦曦,每一天都要换上两三个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大雪成灾、交通封闭的消息,弄得人心惶惶,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回家。”
陆嵘再一旁听着,偶尔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