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蓁耸了耸肩,兀自坐回软榻,如无骨般慵懒地向后一靠。
这样毫无仪态可言的姿态,由她做出来,却似浑然天成,整个人仿若萦绕着一层无形的绮丽光晕,一举一动间,皆透着别样的风情,勾人心魄。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让皇后和碧荷等巧枝等几位宫人再次晃了晃神,至于其余人,皆深深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已的木雕泥塑,也自然无缘得见这旖丽风华的一幕。
永禄狼狈地收了手,磕头谢恩:“多谢娘娘恩典。”
皇后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通过短暂的接触,她也看出了沈云蓁的性子颇为率直,不爱拐弯抹角,如此便直接敞开了说吧。
巧枝等人顺从的退到了亭外,又向外走了几步,然而沈云蓁带来的人却仍旧停留在原地,脚步没有移动分毫。
皇后的心不住的往下沉。
陛下,您为了这个女子,未免也太过了些,堂堂一国之母,竟连几个宫人也命令不了,让她威严何在?
念及此,皇后的思绪愈发纷乱,忍不住往更深处揣度。
陛下迟迟不肯为她封位,难不成……竟是打算直接将她扶上后位?
否则,何以解释他这般超乎寻常的袒护之举?
这般念头一旦涌起,便如野草般在她心间疯狂蔓延,搅得她心烦意乱,脊背发凉。
若是不是她今天亲眼得见,恐怕还不知道自已这后位早已摇摇欲坠。
沈云蓁浑然不知皇后因此胡思乱想,思绪万千,她也跟着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人退下。
她想知道皇后要跟她说些什么。
沈云蓁身旁的宫人们恭敬地退下,亭中只剩下皇后与沈云蓁两人。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为这场对话增添了几分柔和。
皇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目光直视沈云蓁,“沈姑娘,本宫今日前来,其实是想与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沈云蓁微微挑眉,“皇后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方才听姑娘说,你进宫只是小住,此话可当真?”
“这是自然。”
“那陛下若是不放你出去呢?若是他给予你贵妃之位,甚至更高的位置,你还会想要出宫吗?”
说完,皇后便紧紧地盯着沈云蓁,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沈云蓁又不是傻子,顿时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深意。
她确实没考虑过和萧禹衡发生什么,也不介意安对方的心,坦然道:“你放心吧,我确实不会留在后宫,萧禹衡也不会给我位份,不管是贵妃,还是其他的。”
准确的说,是他不敢。
给沈云蓁封位,那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他承受不了惹怒沈云蓁的代价。
不说其他,只再也不见他这一点,他就绝对的无法接受。
皇后仔细的观察着沈云蓁的神色,知道她所言非虚。
寻常后宫女子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位份,在对方眼里,仿若尘埃一般,不值一提,就连对待陛下,她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懒,浑然没将人放在心上。
皇后心里稍安,紧接着,巨大的疑惑裹挟着怒火自心底迸发。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进宫?”
为何会……舍弃了承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