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彦的指尖擦过暗格边缘,三日前被青铜锁链割破的伤口突然渗出血珠。
血珠坠入暗格的瞬间,齿轮运转声突然变得粘稠如蜜,那些原本暴戾的青铜锁链竟像被驯服的蟒蛇般缓缓垂落。
他嗅到暗格中飘出的气味——是武当后山雷击木焚烧时的焦香,混着龙虎山丹房里特有的硫磺味。
"原来如此!"吴长彦的虎口突然发力,太极劲震碎暗格外层的青铜包浆。
露出内侧的阴阳鱼锁孔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染血的玉琮按进凹槽。
玉琮表面的星象投影突然暴涨,在甬道顶端交织成完整的紫微垣星图。
那些悬浮的星斗开始顺时针旋转,每转一周,青铜地面就液化成更深的墨色。
当第三圈星斗转过天枢位时,吴长彦突然撤步后仰。
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成漩涡,涌出的不是青铜液,而是武当金殿地宫里见过的玄色重水。
他的道冠被罡风掀飞,散落的发丝间亮起细密金纹——那是炁体源流突破第八重关隘的征兆。
重水在甬道汇聚成河,吴长彦踏着浮沉的青铜锁链疾驰。
足尖每次轻点都会在锁链表面留下太极鱼纹,那些纹路竟短暂镇住了翻涌的重水。
当第七道锁链沉入水底时,他猛然提气纵身,凌空翻越三丈高的青铜闸门。
腰间的玉琮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投射在闸门上的浑天仪虚影竟开始逆向旋转。
"坎离易位!"吴长彦暴喝声中双掌齐出,太极拳的"如封似闭"在闸门表面烙下焦黑掌印。
青铜材质发出痛苦的嘶鸣,裂纹以掌印为中心蛛网般蔓延。
当闸门轰然崩塌时,他借着反冲力倒飞而出,后背撞碎的星象浮雕中飞出成群的青铜萤火虫。
这些萤火虫的尾光在虚空划出卦象,吴长彦的瞳孔突然放大——那些卦象竟与三天前在龙虎山天师殿看到的《伏魔录》残页完全吻合。
他伸手擒住一只萤火虫,指腹传来的灼痛感让他想起雷火炼殿时触摸到的千年雷击木。
重水突然停止流动,甬道尽头浮现出青铜材质的门户。
门扉上浮雕的饕餮纹正在缓慢蠕动,那些本该是装饰的獠牙竟在吞吐真实的血雾。
吴长彦注意到自己三天前留在祭坛的血迹,此刻正在门环位置凝结成暗红的太极图案。
当最后一只青铜萤火虫没入门缝时,整座古宅发出类似骨骼归位的脆响。
吴长彦的足底传来酥麻感——地面星象纹吸收着重水,正在转化成某种类似活物的肌理。
他撕下道袍残片缠住崩裂的虎口,发现布料接触到的青铜液体竟开始结晶,形成类似武当金顶的冰凌状结构。
门户突然震颤,二十八宿的星辉从门缝渗出,在地面投射出跳动的光斑。
吴长彦的瞳孔倒映着这些光斑,突然意识到它们的排列方式——正是三日前自己在雷火炼殿时,用血在青铜鼎上画出的"大火西流"图。
他向前迈步时,道靴碾碎了结晶的青铜液,清脆的碎裂声在甬道激起层层回音。
门户表面的饕餮纹突然停止蠕动,所有獠牙齐齐转向吴长彦的方位。
当第二十八道回音撞上门楣时,那些凝固的血色太极突然开始逆向旋转,门缝中溢出的星辉骤然变得刺目——
吴长彦站在青铜门户前,喉结微微滚动。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每次搏动都让门环上的血太极明亮三分。
三天前在武当金殿拓印的《混元三才图》残卷,此刻正在怀中发出灼热的震颤,仿佛与门后的存在产生某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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