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宪廷想抽烟,又忍住了,“龙湖湾的房子,我退了租,在岳山府买了套八十平的精品房,出院了你去过户。”
“为什么不住龙湖湾了?”
男人搂住她腰,“岳山私密性好,安保更健全,离电视台更近,不好吗?”
越听,阮虞越心惊胆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想补偿我?”
靳宪廷笑,“凡事要往好处想。”
“你要晋升了?”
她快言快语,逗笑了靳宪廷,“倘若我没钱没势,你还会跟我好吗?”
阮虞不假思索,“跟你好。”
靳宪廷挑眉重复,“真跟?”
倘若阮虞说出相反的答案,他心里也有预期,并不多失望,他是男人,知道女人安身立命的诉求,爱他的权势滔天也不是错。
她笃定,“真跟。”
前段时间阮虞没食欲,频繁做噩梦,梦里光怪陆离,全是鲜血淋漓,张牙舞爪的画面。
这几天状态恢复许多,能正常饮食了,血气恢复了些,感觉没那么消瘦虚弱。
靳宪廷看着她温和秀气的眉眼,眼色很深,深不见底,“阮阮,我爱你。”
谁说男人不爱听情话,至少阮虞认真的神色,此时此刻,很打动他。
阮虞脑袋靠在他肩头,“宪廷,无论你做什么事,请一定顾及我。”
…
靳宪廷的车,在傍晚时开进老宅,铁门滋啦一声巨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龙荣海撑着黑伞,站在屋檐底下,旁边跟着佣人,态度恭卑地接过靳宪廷的公文包,递给他温热的帕子,擦脸和手。
“小靳先生好手段,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龙荣海面无表情。
“等这个机会,有二十年。”靳宪廷撂下帕子,“每一个步骤,在我脑海里预演过无数遍,这个结果,不是我最理想的。”
老宅是一处坐落在神山山腰处的四合院,佣人领靳宪廷进东厢房,桌上摆了淮扬菜系里出名的几道菜色。
一坛未启封的女儿红。
靳宪廷知晓这是靳宥宗为他摆的鸿门宴,纪委已经对他的匿名信件展开一定的调查取证。
如今关于靳宥宗的流言四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水底下早就暗流涌动了。
他端坐在位置上,佣人又为他准备了漱口水,靳宪廷脱下大衣,简单清洁了一下,“靳书记什么时候来?”
“在楼上,请您稍等。”
靳宪廷摩挲着白木筷箸,眉宇严肃,直至听到屋内电下行的轻响,靳宥宗西装革履,从里面走出来。
男人的长相,身形,遗传自父亲,靳宥宗鼻骨高挺,身材健硕,到底是上了年纪,体态略微佝偻。
见他时,挂着很职业的微笑,眼底确是冷的,“阔别十几年的时间里,你还是第一次坐下来跟我吃饭。”
靳宪廷直言不讳,“这种事,越少越好。”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恨。”靳宥宗起开酒坛子,“不然不会这么大的手笔,百足之虫,虽死仍僵,光凭借一起二十年前的案子,撬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