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轻轻点头,餐厅是中式风格,她背后有一扇屏风,画着梅兰竹菊,将她衬得越发优雅。
“怎么猜到的?肯定不是苏白告诉你的吧?”
谢枝韫摇头:“沈舒白什么都没跟我说。”
“能认出您跟吴家拍卖场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是因为你们的声音一样;猜到您是薄太太,而不是沈舒白的姐姐,是因为沈舒白的眼睛挺像您的,一看就是您生的。”
应如愿招来服务生:“给我们上一壶茶,要红茶。”
服务生明白地离开后,应如愿又对谢枝韫笑,“我还以为,是从我的年纪判断出来的。”
谢枝韫的表情非常真诚:“从年龄看,完全看不出来。”
应如愿被哄得很开心:“太会说话了,儿媳妇。既然觉得我年轻,那就别用‘您’来称呼我了,听着太别扭了。”
服务生送来一壶茶及两个茶杯。
谢枝韫握着茶壶的把手,倒了两杯七分满,红茶颜色浓郁,在杯里轻轻荡漾。
“您喊我儿媳妇可能不合适,我跟沈舒白最近在谈离婚的事。”
应如愿轻轻蹙眉:“离婚?他答应了?”
谢枝韫低头笑:“我们也没有除了这个结局以外,其他的出路了吧?”
“但舒白是真的很喜欢你。”应如愿正色道,“你因谢氏的事被拘留时,我还以为是他犯浑了,要通过毁了你的办法逼你跟他去港城,还专门从港城跑过来对他兴师问罪。”
“结果是我低估了他的人品,那件事并不是他做的。”
说到这里,应如愿微笑,“也是,他可是宁愿在薄家祠堂跪一天,把自己的膝盖跪伤,就只为了跟他爸争取多留在京城、留在你身边几天的机会的痴情种,又怎么可能做得出伤害你的事?”
什么?
谢枝韫蓦然一怔:“您说他在什么地方……跪了一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如愿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不太满意,又放下。
“我猜你也是不知道的——就是你们去京城过年时,我在黄大仙祠遇见你的那天,舒白那天没陪你,不是去见朋友,而是回了薄家。”(109)
“他爸催了他好几次回港城,他都敷衍着,那天他爸是真气着了,罚他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让他自己清醒清醒。他的膝盖应该得有好几天没法儿正常走路吧?”
谢枝韫愣愣地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
她每天都跟沈舒白在一起,什么时候受过伤?
但很快,记忆就开始自动回溯,她旋即想起那天回太平山顶,她偶然在他的外套上闻到寺庙烧香才会有的檀香气,问他,他还说什么是去黄大仙祠找她时不小心沾上的。(112)
以及后面两天他们去逛街,他总是走得很慢,她还调侃他是犯了男人的通病,不愿陪她逛街……
原来不是。
而是他的膝盖跪伤了……难怪那几晚他都没跟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