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伽蓝院选奴婢的事情一散场,姜渔便带着三人回若甫园去了。
康嬷嬷一转身,领着其余人出了伽蓝院。
等下面的丫鬟带着人走了,她拐脚则朝濯雪斋的方向而去。
刚走到半路的竹园,看到徐颂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她上前摆了摆手帕,抚了徐颂对自己的一拱手。
“侯爷这一礼老身可受不起。”
康嬷嬷瘪了瘪嘴道。
康嬷嬷是徐颂的奶母,从小照顾他长大的,最心疼穆氏的这个小公子。
可近日小公子不知道怎么的,总让她做些奇怪的事,还不许告诉老夫人。
徐颂知道康嬷嬷心里憋着气,只得深深一揖,笑着赔礼:
“嬷嬷别生涧芳的气了,涧芳改日给嬷嬷再弄两条海鱼来吃。”
康嬷嬷最喜欢吃海鱼,但是京城远海,却难以吃到,徐颂投其所好,逗得康嬷嬷一笑。
“死小子!
你以后少让我做这种丧天良的事。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上次撺掇那丫鬟勾引砚青,这次又在三少夫人身边安插人手,是在做什么?”
康嬷嬷狐疑的眼神射向他,“做什么要离间三公子夫妇?”
徐颂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嗤了一声道:
“这个姜渔人不行,不堪匹配砚青,反正砚青也不喜欢她,不如早些搅散了好。”
康嬷嬷皱眉,“这话孩子气,这门婚事不是你一力促成的么?你怎么现在又后悔?”
徐颂被人戳到痛处,一阵憋闷,于是强词夺理:
“当时不是还不知道此女是这种人么。”
“哪种人?老身看她挺好的,懂礼又恭敬,老夫人也喜欢。”
哪种人?
当然是他看上的人。
徐颂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挑姜渔的刺。
康嬷嬷见状更怀疑了。
“你倒是奇怪,以前从不关心小辈们房里事的,怎么如今倒管起这些小事了?”
徐颂只得道,“我只是看不惯,好了嬷嬷,您就别问了,以后我不会再让您做为难的事的。”
康嬷嬷教养他长大,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另有隐情,是在敷衍自己。
但她作为一个奴婢,也不能太过僭越逼问主子,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你行事莫要过分,莫惹得府里不得安宁,不然老夫人不会安心的。
唉,官场上的事老身也帮不上忙,但府里的还可以帮你一些,你要觉得对,那就去做好了。
老身都支持你。”
徐颂心头骤然一酸,伸手揽了下康嬷嬷。
他之所以放心将事情交给康嬷嬷,就是知道她绝对可信,一心向着自己。
等康嬷嬷走后,徐颂目光投向远方,稍稍松了口气。
她身边有得力的人,想必会轻松一些了吧。
回到濯雪斋,徐颂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下人来报,说三公子前来求见。
徐砚青来干什么?
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