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斜了爻吆一眼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是另一幅嘴脸了。“既然你提了,那咱们就来数数去从小到大你败了多少家!八个月的时候,愣是趁着没人注意扶着椅子,跑到一面明朝的双面金丝屏风上扣了几个洞。一岁的时候非要用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大花瓶倒果汁,结果抱不动砸了…一岁半时…”爻吆瞬间黑脸,打断了老爷子流水般的账目。“行了行了,您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她试图耍赖。老爷子冲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想说几个她年龄大了之后的事情。察觉出苗头的爻吆怂了。“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是怕了你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说他了。不过既然您也这么喜欢,他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您就把他带走吧!”
她干脆趁机把人给送了出去。束缚肯定是行不通,要不然也不至于都快六岁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让他和老爷子一起也好,闯了祸有老爷子收拾。老爷子是现如今这个家年龄最大辈份最大的,有他在谅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听到这话,老爷子有些犹豫,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一回事儿,自己损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但是大话都说出去了,大道理也讲了,他是没有那个脸拒绝。“我可怜的景轩啊,我们走!他们不疼你,容不下你,你还有爷爷呢!以后爷爷疼你,爷爷和你相依为命。”
他在爻吆见鬼般的眼神中,伸手抹泪冲着爻景轩张开手臂。爻景轩终于找到了组织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价值,演都不用演了,瞬间泪流满面。“爷爷,我的爷爷景轩只有你了!”
两人假模假样的痛哭一阵之后,相携而去。“哼,没出息,净顾着哄媳妇儿,连孩子都不管!”
老爷子走过墨谦身边的时候,对他一通教训,最后呸了一口。媳妇!!安静站着也莫名躺枪的墨谦,丝毫没有躺枪的错觉,满脑子都是媳妇二字。他被爻吆承认了也被老爷子认可了,不出意外他们以后会一辈子在一起。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儿成真了。祭拜的时间定在三日后,这三天的时间里爻景轩都在老爷子处。刚开始老爷子宝贝的不得了,拉着他连带着爻景禹一起四处遛娃炫耀。三天就请老友来做客了四次,召集小辈聚会三次,整个人兴奋的不行。不过这三天的画风却各不相同。一开始是紧张保贝,到了第二天就是平常的祖孙模样。第三天就是互怼了。期间也不出爻吆所料,爻景轩因为性格跳脱闯了不少祸。人多的地方就有争执,尤其是小孩子这种藏不住事儿的。更何况这片宅子里住的都是隔着肚皮的孩子。不过有老爷子护着,这些事仅限于嘴皮子上的争吵,倒是没传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言论。第三天吉时到来,三人来到了祠堂外。高百米的老式建筑中央挂着写着爻氏宗祠的大大牌匾,看起来庄严又肃穆。随着老爷子的吆喝声,祠堂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瞬间一股厚重的香火气扑面而来。爻吆牵着墨谦,两个孩子紧随其后,不急不缓的往里面走。就连一向不着调的爻景轩,也被这气氛感染,一张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在老爷子的主持下,他们整齐的跪拜上香。一系列的跪拜仪式完成之后,老爷子打开了香案后面的格子。里面放的是一本一本的厚重册子,有玉简,有古朴封面的书册,也有现代样式的册子。他拿出最新的一本,翻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在末尾的爻吆旁边和后面分别写上了墨谦和两个孩子的名字。这些流程全部结束,爻吆心中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墨谦紧张的心情也终于放松。“虽然到了现代,族谱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威力和约束力。但也不是能随意开玩笑的,名字既然上了就不会轻易更改。好好的吧!”
时代变了,他们的时代认定就不会改变,现在的孩子太儿戏了。他怕他们走不远,过不长。而且族谱在老爷子的眼里仅次于法律。之所以齐铭到现在还能在爻家出入自由,正是因为他的名字还在族谱上的缘故。爻吆转头看向墨谦满脸狡辩。“以前你后悔了,我还可以放过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的字典里就没有离异二字,你后悔也没有用了!”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中却透着森森寒意。墨谦知道她不是开玩笑,至少此刻不是。他故作害怕,瑟瑟发抖道:“我这是不小心上了贼船了吗?”
爻吆冲他眨了眨眼。“是呀,你要如何!”
墨谦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语。“这个贼船我上的心甘情愿,绝对无怨无悔!”
爻景轩看着抱着的两人有些心酸,他和太爷爷呆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到妈妈抱他。“我也要抱抱!”
爻景轩张开双臂扑了上去,不过也只抱住了两人的腿。爻景禹伸手想将他拉回,却没能扯开。“行了行了,祖宗面前呢,都收敛点!”
老爷子出言呵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眼看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哪儿像他们年轻的时候拉拉小手就红了脸。这声呵斥成功的墨谦回味过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惊得赶紧放开爻吆。不说不觉得,一说他就感觉有成百双只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爻吆一把将他搂回,顺带着把一边的爻景禹也拉过来和他们抱作一堆。“怕什么他们都是长辈,看到小辈们过得好,夫妻感情好只会高兴!”
她厚颜无耻道。和墨谦不同,走到这个地方,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只感觉有无数双慈祥的眼睛注视着她,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她是有后盾的。这些年来,每当她觉得坚持不来,或者迷茫无助的时候她都会悄悄到这个地方来。她看着密密麻麻的排位心里默念:各位长辈,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我好像遇到了想过一辈子的人。但是你们放心,爻氏和孩子仍然在我心中占第一。你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不会白费。老爷子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眼看。干脆转身出了祠堂,教训起了在外面注目的各种渠道的后辈。后辈们:谢谢您嘞,太爷爷,难为你老人家还能想起我们。但是这种方式大可不必。这些后辈当中有羡慕,有憧憬,也有习以为常的。习以为常的大多是族谱上能留下名字的。而其他的就是没有资格入族谱的。在这群人的最后,三双怨恨不甘的眼眸隐藏其中。爻吆一出来就感受到了这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定睛一看顿时面露不悦,缓缓向着视线传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