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离开时,他路过站在一旁的江晚吟,眼神停也未停。
走出数步,到底还是顿住,吩咐了一句陆宛:“带你江姐姐先回去。”
江晚吟此刻只穿着陆缙的披风,她知道眼下人命关天,不是处理私情的时候,闻言也没拒绝。
裴时序自然也发现了,他缓缓移开眼神,只当做不知:“阿吟,我等你。”
江晚吟拢着披风,避开了他的眼,低低嗯了一声。
一旁,郑嬷嬷又在催陆骥,陆骥两边挣扎,但他一个人不能劈成两半。
平阳那边有陆缙看着,他不必担心,便暂时先去了寿春堂。
临走前,他回头又叫住裴时序:“三郎,你也来。”
“好。”裴时序淡声答应。
此时,已经半疯的江华容听到了郑嬷嬷的话,头倏地转向寿春堂的方向。
一滴泪滑了出来。
老太太……她不是故意害她的。
当看到裴时序时,她疯癫的思绪又回神,凶狠地注视他:“别走,是你!是你让……”
然她话尚未说完,裴时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根银针插入了她的后颈。
江华容瞬间哑了声,一双眼瞪的大大:“你……”
“三郎,你在做什么?”陆骥本已到了院门前,蹙着眉回头。
“哦,二嫂似乎疯了,拉着我不放。”
裴时序挡着江华容,迅速拔了带毒的银针藏于指缝间,平静地回头。
“这个时候你还管她做什么?”陆骥沉声,指派了一个嬷嬷,“来人,将江氏拖下去,好生看管。”
“是。”胡嬷嬷答应了一声,上前架起了江华容。
江华容原本只是半疯,此刻银针上的毒素一蔓开,她双眼翻白,抽搐着往后倒去。
只是双目还死死地瞪着裴时序。
“是你……你……”
裴时序只是冷眼看着,缓缓回了头,面无表情。
他原是想先见了阿吟,再认亲,然后揭穿江氏。
但今日之事实在太出乎他意料。
江氏知道的太多,必须死。
且江氏也该死,若是没她,他和阿吟又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阿吟怎会吃了这么多苦?
裴时序拢着大氅,将沾了血的银针擦了擦,又别回了自己的腰带上,从容跟上了陆骥。
身后,一片狼藉的地面须臾又被大雪覆盖,仿佛无事发生。
立雪堂
大夫很快赶来,诊脉后只说长公主是一时激动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但寿春堂那边情况却没那么好。
之前,守夜的婆子听到书房的骚乱时,本是想去知会一声老太太,叫了好半晌,老太太才醒。
但刚听完,她双目一瞪,直接昏死过去。
想想也是,自己识人不清,亲手选中的孙媳做出了私通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