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再醒过来的时候,怀里不是熟悉的毛茸茸的质感。
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黑色衬衣,迅速松开抱着邬昼的手。
“你怎么突然变回来啦?”
邬昼没吭声。
直到云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他才开口:“就是想变回来了。”
云昭了然。
也许是她一直压着他,导致被压着的部位发麻了。
她有点难为情:“下次你可以叫醒我。”
邬昼点了点头,总之表面上答应得很干脆。
凌晓时常担忧云昭和邬昼举止过于亲密的问题。
开始他并没有这个顾虑,权当这两个是尚未长出成年人肮脏恋爱脑的孩子,牵个手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在准备去那棵大榕树下晒太阳。
云昭喜欢在那棵树下睡午觉,他跟小木后来也被带得爱上了这里。
他并未看到云昭和巨大的白狼窝在一块的温馨场面——温馨的只有云昭和榕树的一窝雀鸟。
在榕树自上往下树的第四个树杈根部,有一窝小雀鸟跟她关系很好。它们刚出生不久,云昭经常在爬上树时顺手带几条虫子丢到窝里。
现在它们长大,非但不懂得对曾经的饲主抱有感恩之情,反而趁她惬意午休时站在她的手指上,用鸟喙啄一下,试图从她手指的缝隙中叼出几只虫子。
至于邬昼呢?
他没有以拟态陪在她的身边,一条腿屈起坐在她身旁。
云昭背靠在树上,脑袋偏着搭在邬昼的肩膀上。
而邬昼则是垂着眸子握着她的左手。他盯着那群雀鸟看了会儿,不满它们占据了云昭的另一只手。片刻后视线向上移了些,到她的云昭的鼻尖和嘴唇。
最后又落在她垂下的发丝上,有几缕随着微风俏皮地颤动着。
邬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散着的头发,被吸引一般极为缓慢地俯下身。
这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他倾身的动作只做到一半,灰眼睛忽然动了下,看向不远处的树荫下,与张着嘴满脸错愕的凌晓目光对了个正着。
凌晓显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半晌没有动作。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邬昼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占有欲的情绪,并且异常浓烈。
他毫不怀疑,如果邬昼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么刚刚落在云昭头发上的,将会是一个吻。
邬昼对凌晓的想法一无所知,他只疑惑地偏了下头,不解为什么凌晓要站在那里,而不是选择走过来。
凌晓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因为过度震惊,以及出于一点纯情的羞耻心,居然转身回去了。
到了房间坐下来,他冷静下来,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方才没有直接走过去。
他开始怀疑自己,疑心是他多虑了还是邬昼和云昭的关系本就不正常?
是他这个二十多岁的肮脏成年人想得太多了么?
可是……他们实在有点过于亲密了。
过往的一切正常或不正常的回忆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