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两人都是水淋淋的,全身湿得透了……
次日清早,康熙在乾清宫宣布将建宁下嫁给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命韦小宝为赐婚使,高桂早已知道结果,心急师父会遭郑克爽的阴谋陷害,散朝之后,立即寻到天地会新般的下处,正巧陈近南上次受伤没有出门,高桂将皇帝的安排告之,并央求师父一同前去,找机会铲除了吴三桂。
陈近南沉吟半晌,道:“实是大好机会。小宝,吴三桂这奸贼不造反,咱们要激得他造反,激不成功,就冤枉他造反。我本该和你同去,只是二公子和冯锡范回到台湾之后,必定会向王爷进谗,料想王爷会派人来查询天地会之事。我得留在这里,据实禀告。这里的众兄弟,你都带了去云南罢。”
高桂道:“就怕冯锡范这家伙又来害师父,这里众位兄弟还是留着相助师父罢,否则弟子放心不下。”
陈近南拍拍他肩膀,温言道:“难得你如此孝心。冯锡范武功虽强,你师父也不见得就弱于他了。这次只不过攻了咱们一个出其不意,先伤我右臂。下次相遇,他未必能再占到便宜。诛杀吴三桂是当前第一大事,咱们须得全力以赴。只盼这里的事情了结得快,我也能赶去云南。咱们可不能让沐家拔了头筹。”
高桂点头道:“倘若给沐王府先得了手,今后天地会要奉他们号令,可差劲得很了。”
数日后,率领御前侍卫、骁骑营、天地会青木堂群雄,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走到半途,大小双儿、蕊初和小野樱也乔装改扮,穿了骁骑营军士的服色,混了进来。
高桂胯下骑着康熙所赠宝骢马,前呼后拥,得意洋洋的往南进发,一路之上,官府尽力铺张供应,对这位赐婚使大人巴结奉承,马屁拍到了十足十。唯一的遗憾就是一路之上耳目众多,更不知道康熙安排刺杀吴三桂并保护自己和公主的高手潜伏在何处,高桂虽然众美环顾,却是不得其便,一连行了十数日,每夜孤枕难眠。
这一日到了郑州,知府迎接一行人在当地大富绅家的花园中歇宿。盛宴散后,建宁公主把高桂召去闲谈。自从出京以来,日日都是如此,建宁有心想和高桂倒凤颠鸾一番,却是暗中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心中早已暗恨。高桂更加怕,万一被康熙捉住把柄,私通公主,那杀头是杀定了的,所以,一路上不论公主求恳也好,发怒也好,决不单独和她相对。
这日晚饭过后,公主召见。高桂来到公主卧室外的小厅。建宁要高桂坐下,他身后站着两个御前侍卫,两个骁骑营军士,高桂对御前侍卫都是熟极了的,但这两个却是不认识,这次出京,御前侍卫都是由皇帝钦点的,高桂不敢过问,他们两个侍卫,一个姓马,一个姓张,总是寸步不离高桂左右,高桂真不知道是爵爷,还是被押解的囚犯,坐了在建宁对面,暗暗向她使眼色,生怕她一时忍不住,在这些人面前暴露了和自己的关系。
其时正当盛暑,建宁穿着薄罗衫子,两名官女手执团扇,在她身后拔扇。公主脸上红扑扑地,嘴唇上渗出一滴滴细微汗珠,容色甚是娇艳,高桂直瞧得虚火上升,心想:公主虽不是众老婆中最漂亮的,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只可惜看得吃不得。”
这时,一名宫女捧进一只五彩大瓦缸来,说道:“启禀公主,这是孟府供奉的冰镇酸梅汤,请公主消暑消渴。”
建宁喜道:“好,装一碗我尝尝。”
一名宫女取过一只碎瓷青花碗,斟了酸梅汤,捧到公主面前。公主取匙羹喝了几口,吁了口气,说道:“难为他小小郑州府,也藏得有冰。”
酸梅汤中清甜的桂花香气弥漫室中,小小冰块和匙羹撞击之声,高桂和身后马、张两个侍卫及其两名骁骑营军士不禁垂涎欲滴。公主道:“大家热得很了,每人斟一大碗给他们。”
侍卫和骁骑营军士齐声称谢,高桂却是忿忿,早该说了,还等你先吃完一碗去,当真是不乖得很,找个机会一定要重重地打她屁股!
冰冷的酸梅汤喝入口中,凉气直透胸臆,说不出的畅快。片刻之间,五人都喝得干干净净。
建宁朝高桂挤了挤眼,道:“这样大热天赶路,也真难受的。打从明儿起,咱们每天只行四十里,一早动身,太阳出来了便停下休息。”
高桂道:“公主体贴下人,大家都感恩德,就只怕时日耽搁久了。”
建宁笑道:“怕什么?我不急,你倒着急?让吴应熊这小子等好了。”
高桂微笑,这才是好老婆嘛!正待答话,忽觉脑中一晕,身子晃了晃。建宁问道:“怎样?热得中了暑么?”
高桂道:“怕……怕是刚才酒喝多了。公主殿下,小宝告辞了。”
公主道:“酒喝多了?那么每人再喝一碗酸梅汤醒酒。”
高桂道:“多……多谢。”
宫女又斟了酸梅汤来。这时,侍卫和军士也感头晕目眩,当即大口喝完,突然间摇晃几下,都倒了下来。高桂一惊,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一碗酸梅汤只喝得一口,已尽数泼在身上,转眼间便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昏昏沉沉中似乎大雨淋头,正欲睁眼,又是一场大雨淋了下来,过得片刻,脑子稍觉清醒,只觉身上冰凉,忽听得格的一笑,睁开眼睛,只见建宁笑嘻嘻的望着自己。高桂一惊,道:“你做什么?”
猛地发觉自己躺在地下,忙想支撑起身,哪知手足都已被绑住,正待运功挣脱,忽见建宁面容含笑,眼角生春,心中一动,便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