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茶马司收到了各地茶商捐献的军资。”
刘品如把第一笔收到的茶商的捐献军资,集成表格上呈给了朱常洛。
朱常洛看着这份奏疏上的数据,他轻轻的读道:“山西王朝元捐银一百两,陕西李德刚捐银五十两,四川程广仁捐银八十两。
。”
朱常洛看着奏疏是零零总总数百个名字,这数百位大茶商和马商在茶马司税制改革之后,所捐的第一笔抵税的军资,加起来居然连五万两白银都没有。
朱常洛当场就笑了。
朱常洛笑道:“这些茶商,马商们的忠心可嘉,孤心甚慰!一定要好好嘉奖他们,等到他们开始在茶马司的互市上和高原之民,草原部落们交易马匹茶叶等物的时候,一定要公事公办,该收多少税就收多少税,该退多少也退多少。”
“切不能让这些茶商,马商们以为朝廷言而无信,白白收了他们的银子,而没有退税给他们。我们一定不要寒了他们的心,打击他们积极性。”
刘品如听着朱常洛的笑声,又听着朱常洛的回复,他心中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他生恐皇太子殿下看到这份奏折之后龙颜大怒,以为这些茶商,马商在湖弄朝廷。
没想到,皇太子殿下不仅没有龙颜大怒,反而还如此通情达理的要表彰这些茶商和马商们,这让刘品如安心不少。
这些茶商和马商们,他们捐献的是少,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在抗拒朝廷,他们可能是担心朝廷言而无信,收了这些银子后,还继续按照新制继续收他们的茶马税。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抠抠搜搜的只捐了这么点银子。
朱常洛在看到这些表格时,第一反应确实也是震怒的,只不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也让朱常洛锻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所以,他并未第一时间发出自己的怒火。
他在静静的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这些茶商,马商们,为什么就只捐了几十两到百十两的银子。
最后,朱常洛明悟了一些道理。
可能就是因为朝廷在对待商人和百姓的时候,有太多次的言而无信了。
所以,这些人担心自己的银子捐了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和嘉奖。
所以,他们也就这样不情不愿的掏出了这么点银子来试探朝廷。
如果自己猜中了,那无非就是损失几十两银子,只要没犯法,朝廷也自然不敢动手收拾他们。
所以,这一笔看似不过的银子,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茶商和马商们在试探朝廷的诚意。
看看朝廷是不是真的像一开始讲的那样,收捐就是为了开拓西域,阻止咖啡,保护大明的本土茶叶,并且如约的给他们退补捐献之银的税额。
在朱常洛想通了这点之后,他也就渐渐的收住了怒气,云澹风轻的在刘品如面前表扬了这些茶商,马商们的态度。
当然,这种表扬不是白白表扬了。
朱常洛也再次跟刘品如强调了“公事公办,该收多少税就收多少税,该退多少就退多少。”
毕竟,朱常洛也不敢肯定自己想的就是对了。
只要公事公办,把朝廷的态度拿出来,让这些茶商和马商们看到朝廷的态度后,再做相应的决定。
如果,这些茶商和马商们不知死活的以为就这百八十两银子就把朝廷给打发了,到时候,就不能怪朱常洛无情了。
因为,该给的面子,朱常洛已经给了。
若是,他们不要这个面子,朱常洛也就不介意要他们的脑袋了。
茶马贸易利润巨大,即便是朝廷收了比以往更高的税,依然还一个暴利的生意。若是,他们连这点银子都心疼的话,朱常洛是不介意换一批愿意交税的人入局茶马生意的。
毕竟,对于这块大蛋糕,盯着人也绝不再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