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晒了一下午,惬意至极,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一下。
春节假期还有好几天,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阵子。林月洲道。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坐在她的身边,姜盼转过身来,手搭上了男人宽阔的肩膀,抚摸着他的皮肤。
她轻叹道:不行,我得早一点回国,出来了一个月,不知道公司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付家已经倒了,政界格局也正大洗牌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他道。
姜盼转念一想,答了一句:也是。
严洵说晚饭快做好了,让我喊你回去。
好。口上说着好,她却动也不动一下,只无赖地伸出一只手:你把我拉起来,我动不了。
林月洲笑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但没把她拉起来,反而把手移到她颈后,一下子将人打横抱起,站了起身。
她一只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抚弄着,好像要透过皮肤触碰到他的心脏。
你的心跳好快。
他低头,用下巴轻蹭着她的额头。
因为我现在很想吻你。他温柔地说。
姜盼唇角一弯,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中含着淡淡的情意。
她收紧手臂,脸迎上去,两片馨香柔润的唇瓣立刻覆盖上了他的唇,轻柔地摩挲。
海水翻卷,声音嘈杂。
两人手牵着手,在金红的暮色中缓缓前行。
姜盼忽然道:月洲,你知道吗?之前我去了一趟突尼斯那边的沙漠,有很多感触,现在在海边也是一样。
什么感触?他问。
她笑:我觉得,和沙漠海洋相比,人类简直微不足道。
他思忖半晌,然后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读过阿莱克桑德雷的一句诗么?我记得他将人比作海上的泡沫。
她猛然想起来:我记得,我好像当时还把它抄在了你的画上。
你们奔波打转
好像缓慢的泡沫,幻灭,永远
永远重复。
海水急急涌来,淹没了她的膝盖,又携带着沙滩上的岩石,匆匆退去。
周而复始,便是一个轮回。
她心想,在海浪的侵蚀下,没有什么东西是坚若磐石的。
就像权力,看似坚不可摧,但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化为乌有。
姜盼忽然停下来,捡起潮水退后沙滩上留下来的贝壳,远眺海面。
这静默的一个瞬息,似乎包含了整个宇宙。
海洋吟唱着圣歌,陆上的生灵亦随之应和,汇聚成生命最本真的乐曲。
一切寂静,万物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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