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馨原还想着,人若是在宫里,许是还好处理一些,若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无言居士也一并除了去,倒是好了的,那无言居士如今几乎被皇上奉为神灵一般了,若是如此下去,沈瑾馨怕是也要仰人鼻息的活着。
且无言居士那般大胆,竟敢动淑妃身边的宫女,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只现在阮琦称病出宫,这人就不好找了。
褚芷浅却是满怀信心的说道:“这倒是不怕了,她出了宫,我大哥才好寻她,若是在宫里,才不好下手。”
沈瑾馨想想也是,遂定下心来,等着消息,可待到午后,消息就落实了,阮琦死在了宫外……
沈瑾馨一时无言。
陆念眉从侍卫那里得了消息,就告诉了沈瑾馨:“世子的意思是,已经查到了是什么毒物,顺着这毒查下去,也是成的,且阮琦死的不明不白,这本就是一桩可以利用的线索。”
陆念眉是信任褚洛然的,沈瑾馨却只信活人说的,她只道这件事情以后怕是愈发的不易查出真相,哪知道第二日一早下朝后,皇上身边的内侍就到了,只说淑妃之死,乃是其身边宫人勾心斗角所致,一切与沈瑾馨无关,且沈瑾馨被禁足期间,一直安分守己,为表嘉奖,晋封沈瑾馨为四妃之首的贵妃之位。
沈瑾馨装作高高兴兴的接了旨,又让冉兰打赏,那内侍得了赏赐,乐呵呵的说道:“皇上说了,这阵子劳烦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与陆乡君,所以今夜在乾清宫准备了家宴,宣了荣安郡王与郡王夫人,郡王世子,还有镇国公夫人,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一道饮宴,还请贵妃娘娘准备一二。”
沈瑾馨又喜笑颜开的赏了内侍一把金瓜子,这才让冉兰将人送了出去。
待那内侍一走,沈瑾馨便嫌恶的将那圣旨扔给宫女,自顾自的在罗汉榻上坐了饮茶:“什么贵妃,什么皇贵妃,不过就是个名头,如今宫里头没有了淑妃,我是昭仪,还是贵妃,又有什么差别?”
沈瑾馨早已经对皇上寒了心,便是皇上给她金山银山,也暖不过来了,当然,沈瑾馨还是要给褚芷浅与陆念眉争取金山银山的。
陆念眉搀扶着褚芷浅在一旁落座,笑吟吟的说道:“不拘如何,表姐总算是洗清了冤屈,这便是喜事一桩,不如咱们午膳煮个锅子来吃?”
这阵子,几人虽不表现出来,但心底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因而即便是用膳,也不过是敷衍着,不饿罢了。
沈瑾馨可惜道:“听着这旨意,似乎是没有把无言居士拉下水来。”
“来日方长,你又何必急在一时?总归无言居士与你没什么冲突,你离着他远一些,也就是了。”褚芷浅劝沈瑾馨道。
沈瑾馨“恩”了一声,看向陆念眉道:“我在宫里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喜事,倒是眉妹妹,可真真是要迎接喜事了,我今夜便与皇上求了恩典,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陆念眉对这些外在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尤其是经历过镇国公与沈瑾馨的事情后,愈发觉得平安是福,如今只想平平淡淡的才好,因而说道:“我不在意那些,表姐不必为了我去求皇上。”
“怎么能是求?这是皇上欠我的,要补偿给我的,不要白不要!”沈瑾馨如今只想着能为自己身边的人谋得什么好处,再无争宠之心,冷心道:“既然我与皇上原就是一场交易,那自然要守着规矩来才是。”
褚芷浅看着沈瑾馨这样,既为难,又心疼,只拉着沈瑾馨的手说道:“你愿意怎么着,便怎么着?我们都不来劝你,只一样,你自己有个分寸,莫要伤人伤己,你好好的,我们在宫外才能放心。总归这次入宫,也算不得坏处,咱们两个,除了闺中之时,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痛痛快快的说过话了。”
沈瑾馨眼底有了些泪意,强撑着说道:“我原就是这样的命,我认了,可若是在宫里还要过得不痛快,那我活着图什么?总归是要闹一闹的。”
褚芷浅与陆念眉两人无言,不怪大白氏遇到沈瑾馨的事情,就没了章法,实在是命运对沈瑾馨并不公平。
沈瑾馨掩去眼底的涩意,盈盈一笑道:“好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晚上要参宴,咱们说说穿些什么,戴些什么,让那起子有胡乱心思的都瞧一瞧,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