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告诉他那通电话的事情了吗?”
龙湾区“白盾”的负责人贝尔平时和他们私交不错,音乐厅的票对贝尔及其亲眷朋友是免费发放的。
事到临头,他犹犹豫豫的,还是将一段录音发给了他们。
欲言又止一番后,贝尔并没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
录音来自于詹森的通讯器——现在所有公开线路的通讯,不管是拨出还是接打,都有实时录音。
这是贝尔他们手里唯一的线索了。
然而这线索实在鬼气森森,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11年多前的“哥伦布”号沉船事故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事有点太大了,贝尔都不知道该不该拿这段录音上报。
李顿和哈丹在听过那段录音后,态度非常坦然地表示,那人不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连续制造了这么多起爆·炸事故的炸·弹客吗?
所以这不过是又一个想要出名,就拿他们的性命做文章的人了。
银槌市的人活得闭塞无聊,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两个精神失常的变态。
他们问心无愧,对这样的污蔑并不在乎,因为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一番正气凛然的演讲,贝尔相信了多少他们不知道,但现在还活着的三人组是绝不相信的。
他们知道自己会带歪“白盾”的调查方向,可他们不得不如此。
当年的事情的真相,都和着当年的人一起沉入海底。
他们只要还想活着,就要管好自己的舌头。
“鬼?谁他妈信呢?”哈丹不怕,不仅不怕,言语间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无聊了这么多年,他又闻到了鲜血和危险的味道。
这让他的血脉隐隐有了贲张之势。
李顿却没他那么乐观,沉着一张面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丹笑嘻嘻的:“愁什么?怕什么?八成是封学元的亲戚,不然谁闲得发慌,打着他的旗号来找我们的茬?”
李顿反问:“你忘了?封学元家就他一个孩子,他没了,沉船的第三年,封学元他父母也跟着先后病死了。咱们还去参加了葬礼。”
哈丹一愣,抓抓脑袋。
作为幸存者,他们的一项重要公众活动,就是“替死难者参加亲人的葬礼”。
这么多年下来,参加的葬礼太多,他都不记得谁家的人死了。
李顿神色严峻,
他的想法,和哈丹的推测大相径庭:“我担心动手的不是他的亲人……是我们的‘头儿’。”
他们把派给他们海上屠杀任务的人,统称为“头儿”。
哈丹鲁直,却也不是傻瓜。
他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李顿的推测可怕,却也不大靠谱:“这么多年了,一直好好的,他们犯的什么失心疯,突然要杀我们?”
李顿眉心拧着:“也许……就是因为时间过了这么多年。”
“当初咱们九死一生地回来,如果刚上岸就死了,实在太点眼。等到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动手了。”
李顿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是怕谁听到:“……别忘了,我们当初活着回来的时候,他们可不大高兴。”
哈丹有些傻眼,细想之下,觉得李顿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么大威力的爆·炸物,显然不是能随随便便搞出来的。
能模仿封学元的声音,也肯定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