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序又将她的话反送回去:“你以为我想管你?妇人之仁,你如此大费周折,费力讨好,直接杀了陆缙不是更简便?”
“杀了他?表哥不去,还会有旁人。我们两家的关系极近,他已经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只要成了婚,不管他应不应,在旁人眼里,我们已经是一体了。”安平冷了脸,“再说,堂堂国公府世子,你便是想杀,就能杀的了他吗?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报私仇吧?”
那个人……
裴时序忽然想起了当日江晚吟同陆缙一起坠崖的场面,脸色沉了沉。
安平见他动了杀意,眉梢动了动:“我警告你,这个时候大局为重,你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撕破脸皮。听闻国公爷也派了人去青州,你赶紧认祖归宗,借着他对你的愧疚将你在军中安排个职位,也好替我们照应照应。”
裴时序眼皮一阖,压下了翻滚的杀意:“只要他不动阿吟,我自然不会动他。”
“这你放心,他们如今不过是姐|夫同妻妹的关系,表哥那样的稳重性子,是绝不会做出越界之事的。”安平道,“眼下要紧的,还是需要先除去江华容。只是老太太一直护着她,我一时没想到办法,再通过红莲教,又难免会惹得表哥生疑。”
“她啊……”裴时序忽然睁了眼,唇角浮起一抹笑,“我手中恰好有一个把柄。”
“你?”安平诧异,“你有她什么把柄?”
“私|通。”裴时序吐出两个字,“够不够?”
“什么?”
安平噌了一下站了起来,不止是震惊,还是恼的。
“这是何时的事,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把柄,为何不告知我?”
“你又没问,我为何要告知你?”裴时序眼底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安平顿时火大,想了想,忽然想到:“半年前,你坠崖那回,该不会就是因为此事吧?”
裴时序没说话,端起了杯子,却没抿,又搁下。
安平了然地笑笑:“难怪呢,我懂,连着两回,差点被内宅妇人弄死,这事说出去的确不光彩。”
裴时序顿时眉间戾气丛生,搁下了杯子,却忽然笑了:“茶水好喝吗?”
“你什么意思?”
安平瞥见了他唇角的笑,顿觉不妙。
突然间,她又发觉自己浑身有些热,热的不对劲。
安平攥着衣领:“你在我茶里下了什么?”
裴时序站起,整了整白狐大氅的衣领,睥睨她一眼:“你给阿吟灌了什么,我便给你下了什么。”
“桃花醉?”安平脸色一变,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虫子在爬,“你竟然真的敢!我可是父王的独女,你不怕我父王杀了你?”
“我可没这么说。”裴时序啧了一声,“不过是寻常的春|药罢了,要不了你的命。这一晚,你就好好尝尝阿吟受的苦吧。”
“你回来,把解药给我!”安平扶着墙,朝着他大喊。
裴时序却连头也未回,只慢悠悠地坐在了书桌旁,挑选起他同江晚吟成婚的请帖。
为防暴露身份,认是不能认的。
但在此之前,见她一面还是可的。
裴时序想。
顺便,惩治惩治江华容。
帮阿吟将上回江华容推她下马车的仇给报了,也算是,弥补一下亏欠。
安平气的无以复加,又拿这个疯子毫无办法,抄起手边的杯子重重砸了下去,然后赶紧让女使扶着回了府。
江晚吟这一回又养了两天。
老太太信佛,打算亲自去护国寺礼佛,这回,将江晚吟也叫上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华容也被准许同去。
江晚吟有些奇怪,不过江华容禁足令还是没解,她便也没太在意,只当是陆缙有了盘算。
江华容被关了这么些日子,这回难得放出来,性子收敛了许多,全程一直陪在老太太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