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贤太妃才低声道:“我观皇后行事,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不留情。你我既然都没沾手此事,倒也无需惊惧。”
“接下来这段时日,你说话行事也多加几分小心。”
赵长卿呼出一口气:“母妃说的是。”
婆媳两个商议片刻,又说起了梅太妃:“……梅太妃这回可是被折腾得不轻。我前几日去寒香宫探病,梅太妃一脸病容,不知要养多久才能痊愈。”
“寒香宫里的宫人都被换了,只剩下一个老宫女琴瑟。梅太妃便是痊愈了,也没了耳目手脚,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可不是么?
梅太妃从来都不是谢明曦的对手。这两年来,婆媳关系不和睦,时有隔阂。谢明曦看在天子的颜面上,对梅太妃多有容让。此次趁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地一举斩断了梅太妃的人手。可谓高明之极。
赵长卿心里隐约掠过一个猜想,暗暗心惊不已。
不过,她并未将这个猜想说出口。
贤太妃唏嘘片刻,叮嘱赵长卿:“储位之事,不必心急。谢明曦生不出皇子来,天子总要立储。霁哥儿年龄最长,行事也最沉稳,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耐心等上几年,便是十年八年也等得起。”
赵长卿低声应下。
……
尹潇潇也去了静太妃的寝宫,见了静太妃张口便问:“寒香宫之事,是不是母妃所为?”
静太妃没什么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既无争夺诸位之心,我费那个劲做什么。”
婆媳两个原本相处还算和睦,不过,自去年因过继之事生出分歧闹腾了一回,便冷淡了不少。
静太妃说话夹枪带棒,尹潇潇只当没听见:“母妃和此事无关便好。皇后的手段,母妃也是清楚的,还是别去招惹为好。”
静太妃:“……”
其中的道理,静太妃焉能不知?
可看着尹潇潇平静坦然的脸孔,静太妃便气不打一处来。少不得又旧话重提:“皇上不纳宫妃,皇后一直无孕无子。待到了立储之时,便只有过继。霖哥儿……”
尹潇潇忍着心头火气,皱眉打断了静太妃:“这些话,母妃不必再说了。我的丈夫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母妃该不会忘了吧!”
“那张龙椅,谁爱坐谁做,总之,我绝不容霖哥儿去争抢。我只要我的霖哥儿安然长大,平安一世。”
说完,板着脸孔行了一礼,就这么走了。
静太妃:“……”
这个不识好歹的犟头!
她满心盘算,也是为了霖哥儿好!瞧瞧尹潇潇那副样子,倒像是她要害她们母子一般!
静太妃气得脸都黑了,砸了一整套茶壶茶碗。
……
尹潇潇的心情也没好哪儿去,索性去寻萧语晗说话解闷。
萧语晗颇为善解人意,眼见着尹潇潇一脸气闷,心知她在静太妃那里受了气,也不多问,只说些孩子的闲话。
“……孩子们一日日长大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我们都快老了。”
尹潇潇定定神,随口笑道:“我们都风华正茂,哪里称得上一个老字?”
萧语晗笑道:“再过几年,霖哥儿便能娶了媳妇回来孝敬你了。到时候,孙子孙女齐整整地喊祖母,想不服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