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别苑,后院厢房。
南宫寒向来不参与荷塘晚宴——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小太子的童稚之举。笼络这些天赋平平、宛如蝼蚁的江湖小辈,能有何用?
不过,为了让王肃继位大统之后,更好的为南宫世家服务,南宫寒还是住进了云霄别苑,不时对其进行“敲打”。
当然,居于此处的另一个原因,便是那极难愈合的刀伤。
“族内的蠢货,真是闲散惯了……”南宫寒在房间里,独享一桌美味佳肴,自斟自酌,亦在自言自语,“送药只送到乔家,非逼着老夫自己跑一趟乔家堡?”
“还不肯增派人手!”
“真以为凭着乔家的几个废物,镇得住斗兽场?”
“丫儿个皮的……”南宫寒多喝了几杯,约是觉着鼓乐吵闹,眼里满是怨恨,“真以为东南大陆没有高手?只派些年轻小子过来,历练?我历练你妈!”
——
人的年纪大了,如若觉得孤单,必然牢骚满腹。
南宫寒即是如此。
身为南宫家在东南大陆的代言人,他经营斗兽场三十余年,不仅监视着东南三国的一举一动,还能钳制荆棘之地的发展。
然而曾经一道的同辈族人,陆续被抽调回中土世界,唯有他留在东南……
若是唯我独尊,独霸一方,倒也还好。
但是东南大陆强者不少,不包括无为学院在内,光是七星战豪便接近十位!算上八九星的绝颠强者,比南宫寒更强一线的高手大有人在!
无非看在南宫家的面子上,予他几分客气。
一旦好处给不及时,随时可以把南宫寒晾在一边……
他有苦说不出,只好默默承受。
“清澜宗也是一群蠢货!”南宫寒自顾喝闷酒,“南宫寒明明中了我的玄阴玉清掌,他们只要北山强攻,便可拿下大圩!”
“却始终僵在上平郡,未敢踏入流风山界……”
想到此处,南宫寒就越发郁闷:“还怪老夫没能斩杀顾雪堂——丫儿个皮的,老夫擅长控制,你清澜战豪擅长斩杀。”
“老夫控住了人,你们自己拿不了人头,弄不死顾雪堂,反倒怪起我来?”
“丫儿个皮的……”
南宫寒已不知牢骚了多少遍,横竖只在屋里,并无旁人得知。
恰在此时,外头的乐声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互通姓名之后的打斗声。想是那些江湖小辈,又在荷塘圆台以武献媚。
“有些曲乐,还能助助酒兴。打打打,也不知聒噪!”
南宫寒恼怒暗哼,正打算释放灵元蔽开杂音,外边正巧打完一场,忽有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禀殿下,近来别苑之中,住进来一位老先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
荷塘圆台上,余斗黑衣墨冠,昂然独立。
十字铺设的木质步道,将荷塘分为四个区域。
他正对北侧亭台,目光灼灼。
王肃略带讥诮的声音传来:“赵小铭,难不成你还想挑战那位前辈?”
余斗朗声大笑:“云霄别苑之中,皆是殿下门客。往日殿下只接纳江湖青俊,如今来了位老前辈,我等自然想要请教一番!”
“呵?”王肃轻一挥手,孟雪青便将纱帘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