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屋内并无料想中的不堪,晦暗的室内空荡荡的,除了万物尽归的灰烬之外,别无其他。
&esp;&esp;变成掛在君莫千行身上的晓嵐晃着小脚丫,大大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什么都没有啊裴大哥。」因为其他人还没赶到,现场依旧只有他们俩,晓嵐也就懒得斟酌陌生的称谓语了。
&esp;&esp;「不可能。」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摇摇头,不置可否:「这里太乾净了。」反而显得异常。
&esp;&esp;说完便带着晓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esp;&esp;忽地,「裴大哥裴大哥!你看你脚下。」
&esp;&esp;闻声,裴培旋即后退了一步,入眼即是一门镶嵌在木製地板上头,紧锁着。
&esp;&esp;是地窖。
&esp;&esp;锁头因大火肆虐隐有融化的跡象,他了然地哦一声,半跪于地,修长的指尖在上头探索须臾后,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之挑开,沉静的脸庞平稳而内敛。
&esp;&esp;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在他那张脸上尽窥全貌。她稍不经意地一撇,竟成了怔怔流连,一时之间,竟连呼吸也被遗忘。
&esp;&esp;他低垂的眼瞳细细铺上一层浅浅的灰、高挺的鼻樑勾勒下頷线条紧緻、薄红的唇瓣分分合合,吐出的话语牵动着颈口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有个猫爪子在晓嵐心头上挠着似的,姍姍垂下眸光,脸上若有似无的燥热彷彿无形中透漏了心中的不平静。
&esp;&esp;裴培怎么会没发觉那猫儿的异常呢,他抬起的目光微哂,轻巧地瞅了对方一眼,倒也不点破,挺起腰桿便兀自领了那小娃往地下通道走去。
&esp;&esp;进了地窖才深知不妙,方入洞口便有扑面而来的腐气瀰漫,令人作呕,裴培聚拢墨眉,心想这地儿可能不适合他俩独闯,怕有万一波及小人儿云云,眼看便要旋身踏步而出。
&esp;&esp;「等等,有声音。」尚待于对方身上的晓嵐赶忙抬手,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焦急:「里头有啜泣声,去看看?」
&esp;&esp;「不行,等他们过来在一起下去。」轩昂的眉宇此时染上了淡淡忧虑,他道:「boss可能就在下面,两个人推不倒。」而且,我怕你受伤。
&esp;&esp;「可是如果里面有受害者,而且他的性命危在旦夕怎么办?」女孩儿绵软的嗓音细小如猫鸣,「拜託,我们不和boss硬碰硬,救人而已。」还讨好地往男子胸口蹭了蹭。
&esp;&esp;这时候才知道撒娇,而且还该死的有效。难解的目光纠缠于她片刻,幽幽一声叹才从他唇中吐出:「不可以离我太远,以你自己的安全为重。」
&esp;&esp;得到恩准的她欣喜地抿起笑容,一跃而下,小小爪子直攀上对方:「好,不离开你!」
&esp;&esp;撞见那对乘满星空的眸子,裴培的心顿时软得一蹋糊涂,揉揉小人儿的头发,眉眼柔如水:「这是一语双关么?」
&esp;&esp;「嗯?」好吧可见对方根本没这心思。
&esp;&esp;唇瓣噙起的笑虽掺无奈,但却衬他更发清远雅致,「没事。走吧,小心点儿。」尔后率先走了进去。
&esp;&esp;原先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晓嵐,却在景象映入眼帘时脚步一滞,她屏住呼吸,躑躅须臾后而吐出的话语尽是不忍:「裴大哥……」她低唤。
&esp;&esp;地窖满室阴沉寂寥,长廊尽头举目可见,末处那儿囚着一个人,生锈的铁鍊牢牢将他栓于墙上,整个空间除了盈满他日渐微弱的残喘之外,别无其他,连天花板上头的蜘蛛网都落满了灰尘,丝毫不见生机。
&esp;&esp;何其惨忍,将人禁錮在压迫的寂寞里逐渐窒息。
&esp;&esp;「我去放他下来。」幽深的眸浅浅瞇起,君莫千行扭头,和她道:「你能在这里等他们下来么?」外头似乎隐约传来了吵杂声,他们应是不远了。
&esp;&esp;「不可以。」这回依旧是不怎么乖顺,「我说不离开你的!」理由倒是说得挺义正辞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