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施,你该出宫了。”
出宫?即刻?
窦施然呆若木鸡。
“你不必惊慌,皇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侍奉越王,怀上孩子便万事大吉。”
侍奉越王,怀上孩子。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如同穿衣吃饭、脱衣睡觉一般寻常。
窦施然望向太后,太后却站起身,唤宫女上前为窦施然更衣。
天蚕冰丝寝衣被解下来搭在屏风上,散乱的青丝被梳成一丝不苟的宫女样式,窦施然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太后在旁瞧着,眼底的担忧和凝重渐渐消弭。
“阿施,待你归来,窦家的困局都迎刃而解了。”
窦施然没有应声,只是扬起下巴,紧紧盯着看着太后。
太后好话说尽,见窦施然这般死硬,不由得叹道:“哀家知道你不乐意,那又如何?你只能继续往上行。等到你站得比哀家还高的时候,便是你摆布他人的时候。”
走出皇宫的时候,窦施然依旧觉得尚在梦中。
她手脚冰凉,头重脚轻。
明明是春天,即便夜里也不该这样冷的。
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改头换面。
规整呆板的单螺髻,简单的发饰,只有一身宫装比普通宫女要精致一些,袖口和裙摆都绣着精致的图样。
她身旁跟着一个名叫银瑶的丫鬟,是姑姑指派来伺候她的人。
常平领着她和银瑶走在前头,小太监们抬着八个大箱子跟在她们身后。
这些箱子,连同窦施然一起,都是皇帝赏赐给越王的宝物。
宫门外停着一辆高大的马车,车轮和车辙上都有一个很特别的神兽徽记。
看见她留意到了,常平小声道:“这是狻猊,越王十四岁时单挑禁军统领,先帝龙颜大悦,赐下狻猊为越王府的徽记。”
狻猊,“龙生九子”中的第五子,越王恰好行五。
“不过我记得古书记载,狻猊如彪猫、食虎豹,喜静不喜动,与越王似乎不大贴切。”
“这便是先帝内有深意了,越王武功盖世,先帝希望他动静结合、一张一弛,方能无懈可击。”
“你怎知道的这样清楚?”
“那年越王和禁军统领比武的时候,奴才陪着陛下在演武场观看。”
皇帝心思敏感细腻,坐在一旁看着弟弟单挑禁军统领,先帝龙颜大悦,还赐下狻猊这等神兽作为徽记,不知作何感受。
窦施然思绪纷飞之时,听到有人说“王爷出宫了”。
些许恍惚过后,窦施然再抬眼时,越王已经走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