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燕哑然失笑:“你该不会认为,这火是咱们放的吧?”
郑修摇头否认:“你不至于。”郑老爷默默瞥向斗獬,心中补充一句。
我担心的是熊孩子不懂事。
斗獬隐隐品出郑修这眼神深意,张大嘴巴指了指自己。
月燕扑哧一笑,解释道:“我们提前上山,向僧人们说出来意,那等等大师不愿见我们。我偷偷潜了进去,却在石阶上被一句‘等一等’拦下。”说起此事月燕脸上多了几分郁闷:“没想到一间寺庙里竟藏着这般高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后来,我与斗獬发现云流寺四周有一些江湖浪客蠢蠢欲动,我逮住一人稍作打听,才得知几日前,早有人在云流寺方圆数百里内放出了风声,说云流寺内藏有重宝,是公孙陌一幅价值万金的古画。寻常江湖客哪知门径奇术的利害,都像闻见了肉腥的乌蝇,引了过来。”
郑修闻言,眉头皱起:“是谁放的消息?”
他总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不同寻常。
月燕无奈耸肩,润唇撅起:“这,月燕就不得而知了。”
斗獬捂着脸纳闷上前问:“画都到手了,咱们回去复命不就得了,管他是谁放出的消息。”
月燕嫣然一笑:“虽然这孩子说话不经脑头,却也有几分蛮理。事到如今画已得手,无论是谁在暗中搅事,最后也是咱们得了利,横竖想也和那帮残缺人脱不了干系!月燕推测,定是那帮残缺人想趁乱行事,万万没想到等等大师这般厉害,最后让你们给得手了。”
月燕的神情轻松,春风满面。作为夜未央中典型的上班族,对她而言当凤北与郑修成功从老和尚手中夺得公孙陌的墨宝后,这次蜀州之行的任务算是完成。
至于被食人画所带走的同僚,这便不在月燕的顾虑范围之内了。
凤北对月燕二人并未隐瞒,将她与郑修的推断说出。
说画卷中极有可能自成鬼蜮,因为她目睹食人画时,在树梢上看见了“心狐”的腰牌。得知此事,月燕与斗獬脸上各显惊诧,令人敬畏恐惧的鬼蜮竟藏在一幅画卷中,即便是在如今夜未央经手的桉子里,也是不曾有过记录的诡事。
几人汇合后下山,即将抵达将军镇。
他们接下来有两个选择,要么在将军镇中休息一宿,天明出城;要么是连夜赶回皇城,避免生出变故。
一路唠嗑,同时警惕,五人徒步来到将军镇城门前。
城门大开,城内夜深人静,鸦雀无声。
走出百步,郑修忽然摸了摸耳朵。
“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郑修皱眉。
过了一会,凤北抬眸看了看天色,细眉微蹙,轻声道:“太安静了。”
月燕与斗獬二人起初并未觉得有么不对,深更半夜城中安静正是合情合理。可当凤北提醒时,月燕细品城中气氛,顿觉这安静得太过诡异了。
此刻四周除了风声,便没了其他声音。她们走了数百步,连犬吠也不曾听见一声,属实安静得古怪。
伊呀!
伊呀!
一扇扇紧闭的门打开。
摇摇晃晃的身影从打开的门后走出。
进入将军镇的五人停下脚步,眼前的变故无论怎么看,都显得不同寻常。
转眼间,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从屋内,从巷子里,从阁楼中,走出的人越来越多,在几息之间,空无一人的街道顿时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只是这种热闹,却让郑修几人背后涌出一股寒意。
只见走出的百姓脸上,两眼弯弯眯起,嘴角用力地咧向耳旁,维持着一种浮夸古怪的“笑容”,那僵硬的表情就像是一张张木讷的脸谱贴在脸上,他们的脸上没有半分生气,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是行尸走肉般的木偶。
“嘻嘻嘻——”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