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惊沙死了还不到一年,他们突然做这种杀头买卖,都不提前和哥儿几个通个气,好让我们早做准备,真是狼心狗肺!”
二球闻言也回过味儿来,终于顾不得肚里饥饿。
“老大,咱平时那么小心,连只鸽子都不养,别人未必就能发现我们吧?”
“小心顶个球用?你拿人家当傻子?”
吴广志喝骂道。
“咱们的身份是没摆明,别人也没多问。可就平时走的那些货,有心人还能猜不到根脚?”
“不行,人世险恶啊,咱们得撤!”
他说着从床头摸出把短刀,又自墙角夜壶下面掏出包金银,最后抄起桌上仅剩下的火烧,往房门走去。
推开木门,院子里居然已经有人等待。
未等吴广志开口讨饶,一道无声气剑便刺穿其膝盖,飚出串血珠。
正是李家逐风剑。
······
同日下午。
日头高照,寒冬的空气格外干爽。
行路者穿过阳光走入树荫,一步而已,就像是穿过了一个季节。
李家门口的长街,车与马挤满一路。
非年非节却有如此多的高位者齐聚,这种事金海城已长久未见。
李家,鹤唳堂。
主座之下,红木圈椅放了四排。
左右上首,洪坚与郑准各自落座,其后是迟追远领衔的各家家主。
洪胜此次伴父参会,也在外圈有一个位置。
待众人就坐,主人自堂后绕出,引得侧目一片。
盖因来者不是李家鹤公,而是长子李神机。
这位向来注重仪表的李家公子此时双目通红、满眼血丝,看起来似是一夜无眠。
“各位长辈,家君昨夜骤闻噩耗,悲痛欲绝当场呕血,是故今日议事由我代劳。”
他朝诸位拱手行礼,解释道。
所谓噩耗,自然是李须陀之死。
“今日请诸位到此,所为者有二。”
李神机沉声说道,识趣地倚着主位而立,没有真的入座。
“第一是向各位说明昨日遇袭的情况,以正视听……”
他从队伍出发回返开始说起,直到海上飞退出雪谷结束。
整场说明持续了半个时辰——作为本届会猎的组织者,李家的讯息自然最详实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