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说,您有要事在身,莫要贪杯误事。”
“哦,我知道了。”江笑书随口应了一声,然后自怀内摸出几个铜板,甩给那伙计:
“你的赏钱。”
“多谢江公子,小的告退,不打扰您嘞。”那伙计喜滋滋的接过铜板,正欲转身离去,江笑书却又拉住了他。
江笑书自怀内摸出一小锭银子,又递了过去,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你快去给我打一小壶西凤酒,再整治些吃食,剩下的你便自个儿收着罢。”
那伙计接过这锭银子,一掂量便知约有一两,想那一壶西凤酒加上餐点,最贵也不过九百来文,自己还能剩下约一百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赏钱,于是他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撒丫子就往后厨跑去。至于先前那张公子让自己转告的不许喝酒话嘛……他又没给赏钱,自己话已带到,哪里顾得了这许多?
可是刚跑了两步,他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又苦着脸转头来到江笑书面前,说道:
“江公子,对不住您,您换一种酒吧,咱家的西凤酒卖完了。”
江笑书笑骂道:
“放你的屁,当初我来长安住你家店,正是因为整个长安只有你们一家有那最正宗的西凤酒,怎么吹的来着?对,清而不淡,浓而不艳,我当时喝的时候还有一大坛,你难道拿酒来洗澡么?这么快便没了?”
那伙计搓搓手,道:
“说来也怪,今日天还未全亮时,我去开店,刚取下门板,就见到门外直挺挺的立着一个怪人,我还未开口,他就递给我一样东西,我接过去一看,着实是吓了一大跳,您猜是什么?居然是片沉甸甸的金叶子。我还没能说得上话,他就开口,说好酒一坛和三斤熟牛肉,越快越好。”
“我见了那金叶子,不敢自作主张,说声稍后就拿着金叶子连忙去叫掌柜的起来,可是一回来,那人就已走了,后厨少了几斤牛肉,而门口当做招牌的那坛西凤酒也不翼而飞了……我本以为他拿给我这金叶子是假的,把我引开后来偷东西,可是掌柜的说那金叶子却的确是真的,您说这岂不是怪事一桩,怪人一个?”
江笑书听后打趣道:
“一片金叶子,都能买你们后厨里所有的牛肉和酒窖里所有的酒了,人家分明是财神爷,你怎么还骂别人怪?这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伙计摆摆手道:
“不是的,江公子。你不知道,那人戴着面纱,好像是个女子,可是此刻六月夏日,何等炎热,她居然还罩着一件厚厚的大氅,那大氅我只消打量一眼,就知道即便是三九隆冬穿上也得热的冒汗。而且她来时身边并无他人,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在这么几息之内,把那怎么着也有三百来斤的大半坛西凤酒搬走?最后像您说的,那片金叶子何等昂贵,为何不等我们来找兑银子,就消失个无影无踪?”
江笑书听罢,眼神一动,口中却打趣道:
“说不定她是饿死鬼投胎。所以才这么急匆匆的找饭食呢,找到了饭,就化回原型回她的窝了。”
素来胆小怕事的伙计虽未见过真正的鬼怪,可细想今早遇见的那人,衣着怪异,死气森森,倒也大差不离。伙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然后对江笑书道:
“江公子,你可别吓唬小人了……话又说回来,这下没有西凤酒了,您看喝点儿别的罢,小人去打来。”
江笑书却摆摆手,道:
“不必了,我要出去一趟,这银子留着准备午饭吧。”
说完,江笑书走出门口,略微的打量了四周,眉头一动,就向着某个方向大踏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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