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儿有心了。”黎慕江笑笑,又是一饮而尽。
“姊姊,恭喜你长得更漂亮了。”“姊姊,恭喜你武功大进。”“姊姊,恭喜你……”随后,未长缈又用各种不同的理由,劝了黎慕江近十碗,黎慕江倒也不以为意,酒到杯干,直如喝水一般。
“哎呀,姊姊,我不成啦。”未长缈边说,边在桌下朝江笑书使个手势,江笑书立即会意,抬起酒碗,对黎慕江道:
“黎姑娘,我来陪你喝。”
黎慕江放下酒碗,问道:
“你的劝酒词是什么?不会是祝我早生贵子吧?”
方才未长缈劝酒时,什么“喜结良缘”、“白头偕老”都用上了,黎慕江嘴上不说,但心中却好生莫名其妙,故而有此一问。
江笑书思索片刻,心念电闪之间,已有计较,他点了点头,便举起酒碗:
“一碗,敬黎姑娘风急路遥未伤怀。”
风急路遥未伤怀,黎慕江思及自己境遇,脸色一变,又抬头看了江笑书一眼,只见江笑书面带微笑,举着酒碗等自己干杯,她默默与江笑书干了一碗,只见江笑书又斟满了酒:
“这一碗,敬你人若盛荷远病灾。”
人若盛荷远病灾,黎慕江眼前有些许迷离——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一片片盛放的荷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若真能如这荷花般,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只管自己盛放,该有多好啊?
“谢谢。”黎慕江目光朦胧,低声回答道。
“喂,你难道想赖我的酒?”江笑书学着黎慕江方才的语气,笑着打趣道。
黎慕江轻轻晃了晃脑袋,她感觉面前的桌子还有酒碗似乎在动,略一摸索才将酒碗端在手中,说来也怪,酒碗入手,竟连自己的手也随着一块儿晃动起来——她却不知自己已喝了能灌倒十个大汉那样多的酒,此刻几乎要醉倒了。
江笑书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量了酒碗一眼,便又举起酒碗:
“这一碗,敬这杯中明月伴君侧。”
杯中明月伴君侧,黎慕江此刻酒劲上涌,脸颊已微微绯红,她举起自己的酒碗,盯着碗中看了半天,不解的嚅嗫道:
“哪、哪有明月?”
“你来我这儿,”江笑书招呼道:
“来这窗边,月亮不就在你身侧了?”
黎慕江撑着桌子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再打量自己的酒碗,果然看见一轮皎洁的月亮映在其中。
“看见了吧?”江笑书问道。
“看见了,可是——”黎慕江双颊绯红,抬头用醉眼打量着江笑书:
“可是,此刻在我身侧的不是你么?”
成了!江笑书心中暗喜——黎慕江若未喝醉,哪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同时他也心下暗喜:
“风急路遥未伤怀,人若盛荷远病灾,杯中明月伴君侧。下一句老子可无论如何都编不出来了,你这小妞儿醉得倒是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