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金人有备而来,人多势众,我等能救出公主已属不易,那一场大火,恐怕就算是有活口也活不成了。dangkanshu”
言毕又细瞧花吟的反应,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她并未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他不死心,又试探道:“公主心中可有何想去的地方?将军有过吩咐,一切以公主的意愿为准。”
花吟一笑,几许讽刺,说:“你们想我去哪?”
曹文面上表情不变,说:“公主恕罪,高将军想说的话之前已与您说清楚了,不过答不答应,一切还看公主的意思。高将军有交代,无论公主是何打算,曹文必当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
“是,因为您是大周的公主。”
“大周的公主……”花吟冷笑,“去京城吧。”言毕,她一个翻身,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曹文离开,他身边的人不放心,提醒道:“曹大人,您看她那样子是看出什么了吗?”
曹文垂眸,说:“你觉得她看出什么了?”
那人面上讪讪,踌躇不语。
曹文又道:“如果她有疑虑,打消她的疑虑就是了,人我们是带回京城了,至于后面的事,就看将军如何安排了。”
却说花吟,消沉了一路,曹文起先确实有些担心这事办的不漂亮,反叫她疑心。哪知花吟一直都处在自怨自艾中,竟给自己戴了个“祸害精”的帽子,意志消沉,思维判断能力也就大不如前。
况,人总是这样,习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是非对错,南宫瑾是魔这是花吟心底深处根深蒂固的认知,所以就算他做出什么神憎鬼怨之事,花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更何况他身边还有王泰鸿那样的人。
花吟有理由相信,王泰鸿在“杀”了她之后,一定编造了更多的谎话来诋毁她,如此,南宫那般对待自己的亲人也解释的通了。他一定当她是逃了,所以才会暗地里派人搜寻她,此刻,她不禁难过的想,若是她真的死了该有多好。纸终究保不住火,若是她并不是因为背叛他而失踪,那么他是不是就会放过自己的亲人。
可是,这世上哪有如果,就连傅新与高秀丽都能找到的地方,他的人能找到也不足为怪,她之前决定要走,也是存了这份顾虑,怕拖累他人,岂料终究还是拖累了。
马车一路颠簸,并未进入京城,而是在离京郊二十里地外的庄子停了下来,花吟还有些恍惚,不过来的途中她摇摆不定的心已然做了决断,事已至此,她不会再躲。
入夜,高将军亲自见了她,二人密谈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高将军才从议事厅出来,出的门外,曹文忍不住问,“将军,她怎么说?”
高将军说:“答应了”顿了顿,“只是……”
曹文心头一跳,“只是什么?”
高将军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我是希望她做内应,但看她的意思是想直接杀了南宫瑾。”
曹文也是一惊,“她?!”
不是曹文看不起花吟,而是自南宫瑾掌权以来,有多少人想杀他,就枉死了多少人,且不说他身边的护卫功夫如何了得,旁人想近他的身都难如登青天,就是他本人也是剑术高手,她区区一个弱女子想杀了他?痴人说梦呢。
高将军的忧虑何尝不与他一致呢,他从傅新那儿听说花吟就是花三郎,又将南宫一直在暗地里找人这事联系到一起,略一思衬,心里就有底了,若说一个男人如此迫切又隐秘的找寻一个女人,除非有情,否则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他本事再大,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容易被情爱迷了眼。
高将军看清这一切,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花吟这颗棋子说什么他都要用上了。
只是他只想勾起花吟对南宫的仇恨,为他所用,却不想药下的太重了,激得她仇恨太浓,如今他靠近她,都能觉察到她幽怨的恨意,南宫瑾那般谨慎的人又岂会着了她的道。
高将军越想越忧愁,对曹文说:“你平常不是最会能言善辩么?无事的时候多劝劝她,敲打敲打,咱们这局棋既然已经开局了,步步惊险,万不可有半分闪失。”
王泰鸿潜入京城,入了相府时,南宫瑾叫了戏班子正在看戏。
鼓乐笙箫,戏台子上唱的热闹,观众却只有他一人。
唱戏的也是京城内的名角了,按理不该有半分差错才是,偏偏这出戏演的磕磕绊绊,频频出错,南宫瑾稍稍换了个姿势,台上的戏子也会跟着做出惊惧的反应。
王泰鸿过来时,瞧了一会,心情有些复杂,因着这出戏,南宫瑾查封了多少戏院,杀了多少人,留在百姓心中的恐慌尚未散去,如今他自己却独自在家看这出戏了,真不知他到底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