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力,心脏就要搏动,他已在尽力压制自己的力量。
而后老人另一柄剑便贯入了他的腹中。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想要保命,就会死。
但不保命,命就没了。
陆云升并不缺少拼死的勇气,但现在在博望,他死了,就代表天山从这里被清除出去,即便是和这老人同归于尽,他也要再三斟酌。
只是现在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了,一剑入腹之下,再不反抗,老人将会兵不血刃地取胜。
真气向剑上涌去,他正要爆发出决死的一剑,背后一道剑光飞来,更快地撞入了老人没被他挡住的右胸,将人带出去丈余远。
陆云升回头一看,身后青篁三肢伏地,一手正缓缓放下,连带着身体也歪斜倒地。
他将自己的短剑掷了出去。
正如蒙处元那一剑,青篁这八生残余的一击同样不容小觑,老人半边身子被巨大的力度撞歪,几乎直接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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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激向后再次跃出几丈,大口喘着粗气。
陆云升稍得喘息之机,握剑看着他,缓慢地呼吸着,准备迎接他的下一次到来。
老人翻白盯视着他,但没再向前,他按着肩上的剑,开始缓缓后退。
老人决定这一战就中止在这里。
因为陆云升和青篁,都已明显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如果这一战爆发在今夜之前,他会拼上性命尝试杀了他们,但今夜,已没有这个必要了。
老人嘴角缓缓吊起勾出一个带血的笑来,养尊处优多年的老脸上久违地再现了早年的那股匪气,他看着陆云升,狞笑着“呸”出了一口血痰。
天山狗屁!
他的身形越来越远,五丈、十丈、二十丈直到北城边缘,他再次一退,就此没入了建筑黑影之中。
陆云升沉默地看着,心缓缓沉了下去。
在他的视角中,老人没敢把“将”的碰撞进行到底,因此这一战的最终胜负上下波动了起来。
但无论两边的伤亡如何对比,对他们而言,只要没能将这名凶手按在手里,就等于失败。
胸口再次一阵锐痛,男子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
然后他忽然想起什么,偏头看去,小楼上空空如也。
——
夜色下,人们在沉睡,房屋也在沉睡,李缥青行走在屋檐之下,身体绷紧到僵硬。
在两将相遇之时,她就向这边纵来,场上的人或许顾及不到,但她一直记得,七蛟这边还有一个人的。
那个最先出场的重伤黑袍。
她亲眼看到他在这边消失,但没人知道他是否彻底离开。当胜利的最后天平开始偏移时,自己这边承受不住任何一点更多的重量。
李缥青在战场边缘寻找着、警惕着,希望自己可以提前蹚出这枚雷,或者在它爆开时顶上一招。
腰间的叮啷的小剑不知摘到了哪里,她努力掩藏着自己,纵然知道这在七生前很可能没什么用。
忽然少女目光一凝,脚下踩到了一枚被踏落的瓦片,她抬起头,只见上方的屋檐露出一个缺口。
一名七生竟然脚步不稳,果然重伤。
但病虎随手一击也足以拍死兔子,李缥青一手紧紧握拳,一手稳稳地持着已然出鞘的失翠剑,绷着身子继续沿迹追去。
行不多几步,更明显的痕迹出现在眼前,简直刺目。
血迹,大片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