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何驸马,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既然卢子若已到府上,那就快请他来亭中叙话吧!”
何晏笑着行礼道:
“晏也是一心为变法大计着想,还望大将军切勿怪罪!”
不多时,卢钦得到了大将军曹爽召见的通传。
他沿着修建在荷花池上的回廊,一路穿梭,终于来到了曹爽会客的鹡鸰亭。
他没有急着进入亭中,而是先细细观察起了这座雕刻描画着长尾纤瘦鹡鸰鸟的木亭。
这座鹡鸰亭,早在曹爽、曹羲兄弟几人孩提之时,他们的父亲曹真就已经修整好了。
诗经小雅棠棣中有言:‘鹡鸰在原,兄弟急难。’,有兄弟同生共死、祸福相依的意思,曹真修建这座亭子时,心中所想的也正是希望他的几个孩子能够像鹡鸰鸟一样互相帮扶、患难与共。
就在这时,自亭中传来了一阵高声的呼唤:
“卢兄既已光临,何不速来相会?”
卢钦闻言,回过神来,这才缓步走进了亭内。他抬眼望去,何晏是旧相识,自不必说,但其余人等,由于卢钦并未任职、平日里没有认识的机会,因此并不相识。
只见亭中左首除了何晏以外,还有一位长着山羊胡、神采奕奕的文士。右首两人,一个神态委靡脸色暗沉,显得有几分阴鸷之气,另外一个看起来端庄凝重、目光正亮,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这三人分别正是丁谧、邓飏何鲁芝。
上首一人,身着远游冠服、神态倨傲威严、髭须如剑,看起来颇有威势,卢钦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位在朝中颇有恶名的大将军武安侯曹爽。
卢钦朝着曹爽行了个大礼:
“在下范阳卢钦,参见大将军!”
曹爽见此人年近不惑,气度非凡,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干练而刚强的感觉。曹爽这些年选拔挑选的名士,基本上占得了天下半数,也算阅人无数,因此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并非凡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让身旁随侍的下人为卢钦设了一坐,倒好了一樽热酒,而后举樽道:
“让子若久等了,来,先请满饮此杯!”
“多谢大将军赐酒!”
性子豁达的卢钦倒也不客气,举起酒樽酒朝着在座五人遥遥一敬,‘咕’的一声便将杯中青梅热酒一饮而尽。
曹爽见卢钦豪爽,心中对他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子若,听何驸马说,你想与孤一道推行变法,却不知子若何以教我?”
卢钦见曹爽也还算礼贤下士,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骄横无礼,心中更加安定了几分,他拱手道:
“变法大计,夏侯征西早就有过高论,钦怎敢妄言,钦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帮大将军安抚好我范阳卢氏子弟,不叫他们阻挠变法罢了。另外,家妹卢氏,嫁与博平侯华表之子华廙华长骏为妻,平原华氏一族,看在我投入大将军门下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随意阻挠变法。且家弟卢珽卢子笏,现任青州泰山太守,若后续大将军变法制度推行到青州,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帮大将军推行新政!”
曹爽听了卢钦的话后,瞬间感到了一阵意外之喜,毫无意外,卢钦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曹爽不禁向何晏投去了一个赞赏感激的眼神,他径直离开坐席大笑道:
“有子若这等忠臣义士帮孤,何愁变法大计不成?尚书台中兵尚书郎、库部尚书郎、水部尚书郎三职均有所空缺,我看子若担当中兵尚书郎一职,甚是妥当!”
卢钦一跃进入了尚书台这个凤凰池,自然对曹爽感激不尽,于是对着曹爽行了个大礼:
“钦谢大将军赏识提拔之恩!”
何晏这个伯乐终于算是又成功了一回,他自然十分欣喜,此刻,他起身又对曹爽建议道:
“大将军,晏这里还有一件大大的喜事。”
曹爽闻言,哈哈笑道:
“平叔请讲!”
何晏拱手言道:
“五年前自蒋济掾属府辞官的阮籍阮嗣宗,近日专程来了洛阳,听闻是为了给泰初的母亲德阳乡主贺寿,大将军何不借此机会,留下阮嗣宗这个奇才!”
曹爽听了何晏的话,笑着一拍大腿道:
“平叔啊,你这个吏部尚书当的何其称职!”
翌日,何晏专程带着阮籍的好友中散大夫嵇康,一同拜见了阮籍。
故友相逢,自然是大为欣喜。
几人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