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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钧坐进车里,宋成泽从后视镜中看向他:「boss,狗仔的事怎么处置?」
「取消所有在x週刊的广告。」
「明白。以前boss在他们杂志露脸,给他们饭吃,他们是越吃越滋味,但越吃越没了个度。」
「通知各大杂志,从今以后,我不再允许偷拍。」
「好咧!」
霍子钧悠悠地问:「阿泽,你跟了我多久?」
「七年三个月零十天。」
「那天我撞车,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把我拉出来,我已经死了。」
「boss,你别那么说。那天你喝醉了,我本就该拼了命也不让你开车的。」
「无论如何,我的命还是你救回来的。」霍子钧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你对简唯琳有意思?」
宋成泽呵呵两声:「我都三十了,就觉得她挺好的,挺适合当老婆的。」
「这三年来,我所有的感觉都没了。我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但有一个女人撩动起了我的一点点感觉。」
第一次,他在女人面前如此坦荡,无关情欲,竟萌生了感觉。在心里、在身上,很轻微,却很真实。
她的美貌在他见过的女人中排不上号,但她有一双最清澈剔透的眼。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平和与安逸,和一份他失落已久的温暖。
刚刚听霍子钧说要简唯琳上他家外诊时,宋成泽心里就明白了。出了车祸后的三年来,霍子钧再没有让女人走进他大宅的门。
「我需要她。」
宋成泽心头一震。他跟了霍子钧那么久,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隐隐中,竟透着请求。
宋成泽决然点头:「明白。boss,我对她就一点小好感,一转头就没了。」
「谢谢。」
「boss,希望她能帮你早日康復。」
我也是。霍子钧想起她那双澄净的眼,医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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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简唯琳走下楼,一辆轿车就在楼下等着。
轿车向山顶开去。简唯琳望向山顶豪宅,在绚丽的朝阳笼罩下,整座大宅彷如闪耀着超脱凡尘的荣光。
大宅前的铁门门缓缓打开,轿车驶入一个花园,绕过中间的喷水池,在大宅正门前停下。
简唯琳走进大宅,大宅的设计简约典雅,没有印象中豪宅的金碧奢华,反而透着内敛的古典淡雅。客厅旁是一排宽阔的落地玻璃窗,把窗外的无垠风景拥揽入内。浩渺碧空,湛绿山峦,繁华海港和熙攘都市,恍如一副俯瞰天地的雄伟画作。居高临下,俯视人间,心里萌生的是君临天下的荣耀,还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客厅的另一边是一面乳白暗纹大理石墙,墙上掛着一幅油画。简唯琳走近细看,画中一个半裸的女人坐在镜子前整理头发。
「这幅画叫『在心灵面前devantlapsyché』,是摩里逤特1890年的作品。」霍子钧从楼上走下。他穿着便装,少了穿西装时的冷感和疏离。
「哦……」简唯琳浅笑,「我不懂。」
「我也不懂,是我妈买来的。她说,在心灵面前,任何人也偽装不了。我就拿来掛在这,提醒自己。」
简唯琳点头:「霍太太很睿智。」
「她四年前去世了,癌症。」
简唯琳心一震:「我很抱歉。」
「我也很抱歉,她和你的母亲是同年走的。」
简唯琳的眼中浮起一丝悵然。
再一次,相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