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又没什么好的办法。
广济的农民军并不允许他们去抢回尸体,农民军们对一切可以阻碍他们进攻的效果都很喜欢。
吸了下鼻子,陈可立换上一幅愁眉苦脸的表情说:“你还想着这个?我看只要能破城就行,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们就是把城墙炸塌了也一时半会儿都攻不下来!我们太不顺了!”
对于是否能炸塌城墙,陈可立并不怀疑。
他知道赵进虚报(赵进在自己用量的基础上加了几倍)给他们的火药用量,然后他们自己准备的又增加了很多,但陈可立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觉得不应该这么容易。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呢!李平那么点人都打得过蕲州的数万贼军,我们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打不过这里的数千小贼?这里可没有献贼的精锐!更何况这些乱民几个月前也还不过是一帮只会扛锄头的泥腿子。”方国安又惊又怒道。
方国安一时没能明白陈可立这是怎么了,他并没有从空气中的臭味感悟到什么。
“贼军是泥腿子,我们手下的兵又何尝不是?你虽看不上那李平,但也不能否认那小子还是有点能耐的,尤其练兵更是很有些本领。就是赵进练出的兵也不弱,非是你我现在大多只敢杀良民的手下所能比拟。”
陈可立借着酒劲突然大胆起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不想再继续顺着方国安了。
方国安愕然之后更怒道:“陈可立!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平那小子不过一小人尔,只会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打法,次次都是乘人不备,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哪里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本领?”
但陈可立这回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应和方国安的老调重弹,不仅不吭声,还眼神怪怪的瞅着方国安。
方国安当即眼睛瞪的溜圆,激动的指着陈可立道:“你什么意思?”
陈可立叹了口气,不得不耸着肩道:“没什么意思,喝多憋着了,我要去外面放放水。”
说完,陈可立就起身出了帐篷,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方国安。
但出了帐篷后刚拉开裤子,陈可立又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于是就左摇右晃的向着远处一片黑暗走去。
几个始终在帐外警卫的卫士想跟上他,都让他指着肚子然后给挥手坚决阻止了。
没人喜欢在大号的时候被围观。
繁星下,陈可立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劈了啪啦的好不舒服,可能是之前的臭味让他鼻子适应了,他对自己制造的臭味并没有更多的感觉。
于是他决定多蹲一会儿,直到自己的腿发麻的有些厉害。
刚准备提起裤子,突然他听到四周有些奇怪的声音,那是非常明显的一群人在蹑手蹑脚的声音,其中还伴有些微微的窃窃私语。
陈可立大惊。
虽然他知道他们的大营现在很乱、军纪很松弛,尤其是在整个大军最后方的中营。
但现在毕竟是战时,营内在天黑之后严禁官兵随意走动和聚众说话的铁律仍在,违者是会被毫不留情斩首的。
当然他和方国安两个主将除外。
这是他们对军队控制不可触碰的底线,除非是他们不要军队了。
甚至为此除了固定岗哨外,整个军营之中都没有流动巡逻的兵马,就是为了防止官兵在夜间因无法以判明往来人员情况而发生炸营或者被宵小利用行图谋不轨之事。
现在,那些人既没有光明正大的行走在火盆的照亮之下,他又没听方国安谈起过晚上有任何的兵力调动,这可就十分的不正常并且很可能非常凶险了。
本能让陈可立当即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酒立刻就全醒了。
他没敢乱动,只是轻轻的提上裤子,然后继续在黑暗的角落中保持着安静。
很快,十几个人影就出现在了陈可立的视线中,一把把出鞘的兵器在月光的反射下十分耀眼。
陈可立差点叫出来,但他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里怎么这么臭,这味也太大了。”人影中有一个年轻的声音不解的吐槽了一句。虽然这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夜空中还是让陈可立听了个真切。
“大概是这里窝风。”有人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