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哗啦啦地流淌,沙沙声格外解压。
洗澡水烧好了,后面的抱厦是临时淋浴间,冲澡很方便。
程丹若伴随着雨声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窝进蚊帐。
雨夜早早上床的感觉真好。
不多时,谢玄英也洗完出来了,见她只穿件湖蓝的纱褂,便把冰盆挪远一些。
“又不穿裙。”他拎过床尾的薄被,搭在她腿上。
程丹若:“热。”
古人的羞耻观和现代不一样,上身可以真空穿半透明背心(短汗褂),
脚比胸更私密。
所以,她已经从穿纱罗连衣裙,进化到只穿吊带短裙(长汗褂),遮住大腿是现代人最大的尊重。
谢玄英还是比较老实的,好好穿着小衣,只露膝盖以下。
“下雨就凉快点了。”他沏杯菊花茶,“任命已经定了一些,我把几个看好的放到了四川。”
贵州已经被谢家嫡系占据,接下来要巩固西南,就得伸手到川滇。云南更复杂,且缓缓,四川可以慢慢经营起来了。
他慢慢道:“蜀王年纪大了,又沉迷修道,膝下无子,将来若有万一,四川总得派个人。”
藩王无实权,但他们名义上屏卫大夏,西南没了定西伯,再没了蜀王,朝廷怎么都得再物色个吉祥物。
程丹若白天坐久了,这会儿靠着就嫌腰疼,改趴在他背上。
青年男人的热度透过薄纱,热烘烘地扑到脸上,混合着香胰子的薄荷气息。
她默默换成竹夫人。
“你想谁?”她随口问,“大哥?”
谢玄英有这个想法,但也只是想想:“大哥在江西好多年了,怕是不肯。”
壮大自己的势力,不可能全都靠亲缘,朋党朋党,得有自己的小弟。一般文臣的同党就是师生、同乡、同期。
谢玄英没当过会试考官,暂时没有学生,江南是科举盛地,同乡也不紧密,同期们……还在下层混。
程丹若:“顾家呢?”
顾家长房就是顾太太家,她的小叔子一家原来当过吏部侍郎,但不幸被李首辅牵连,杨首辅上位后外放了。
谢玄英考虑了会儿,不乐观:“毕竟是长辈。”
怕是不肯听他的。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看机会吧。”他姑且放下心事,抽掉竹夫人,把她圈住,“靠一会儿就走,嫌弃我呢?”
“你热死了。”她推他。
谢玄英动都没动,手指一缠一扯,系紧的褂子就松了。
程丹若掰他的手指,失败,于是毫无意外地掐起了手臂。
结实又流畅的小臂线条,摸着很舒服,她掐了两下就忘记了初衷,顺着静脉往心脏滑去。
心脏规律收缩,噗通,噗通,不需要听诊器也知道主人的年轻。
血气涌动。
闪电划过天幕,天彻底黑透,屋里的灯却是零星的两盏,烛光暧昧幽蒙,为纱帐增添了一分独属于夏季的燥热。
亲吻啮咬,耳鬓厮磨。
漫长的夏夜,有足够多的时间腻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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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
谢玄英顶着烈日上班,程丹若吃了早饭,在马厩里摸摸冬未来,盯
着它湿漉漉的大眼睛,选择了春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