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双目微阖,沉吟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给四周侍从吩咐了一声,准备见一见秦落衡。
他上次见秦落衡,还是两月之前。
另一边。
秦落衡正在收拾屋子。
前面弄那些卤煮,后厨也是乱成一团,其中不少香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因而收拾的很是小心。
就在他收拾的差不多时,薄姝突然过来道:“长吏来了。”
秦落衡一怔。
也是连忙去了正厅。
见到嬴政,秦落衡连忙行礼道:“见过长吏。”
嬴政微微额首,淡淡道:“我刚才看到嬴阴嫚了,她最近没少往你这边跑吧?”
秦落衡解释道:“小孩子,生性好动,在所难免。”
他也是有些尴尬。
毕竟嬴政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他还真不好辩驳,因为嬴阴嫚这段时间真没少来,当然更多的还是馋嘴,薄姝、赵檀两女因有了身孕,秦落衡为了提供足够多的营养,也是难得下厨,亲自弄了些零嘴给她们解味。
那曾想。
嬴阴嫚有天悄悄来了。
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就过来混吃的,而他自然不可能把嬴阴嫚赶走,因而家中也就常备了一副碗筷。
嬴政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追究。
他开口道:“最近朝堂大动,我确实很少去关心她,你身为其兄长,的确该担负起兄长的职责。”
“是。”秦落衡连忙应道。
秦落衡将嬴政迎进了屋,很快,便有隶臣端上了热汤。
嬴政喝了一口热汤,声音平淡的道:“今日宫中大宴,儒家重提了分封郡县,而且还想让始皇诸公子谈对此的看法,你对儒家这次发难是何看法?还有你对分封诸侯怎么看?”
秦落衡心神一凝。
秦长吏已很久没考校过自己了。
而且这次还关系着大秦国制以及诸公子。
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秦落衡将手中汤碗放在案上,低眉沉思着,心中却有些惊疑,他若是没记错,历史上儒家发难是公元前214年,即明年,为何现在儒家就开始发难了?
难道历史走向真的变了?
秦落衡有些恍神。
他开口道:
“儒家重提郡县分封,在我看来是注定的。”
“他们本就跟秦廷不是一条心,儒家之所以这么痴迷郡县制,根本在于两点,儒家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以底层民众为根基。”
“从古早的井田制,诸侯制,以及现在讲的仁政,其实都是从世袭贵族为出发点,大秦立国之初,便旨在让黔首人皆有田,使奴隶脱籍而成平民。”
“这些举动看似无关儒家。”
“其实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