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衡长长叹气一声。
若说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那定然是骗人的,但在天下关键时刻,把精力耗费在争夺储君之位上,实在是有些过于奢侈了。
只是他对此也无可奈何。
秦落衡没有再开口,就这么静坐在一旁。
等到日落之时,他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朝着夫子墓躬身三拜,迈步朝山下走去,他已将心中愁思尽数吐尽,但现实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也必须要面对!
凉风习习,吹得山林阵阵作响。
好似只过了几个呼吸间,秦落衡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中。
咸阳宫。
在舟车劳顿近一年后,嬴政重新回到了咸阳,而刚回到咸阳,便又投身于繁重的政务之中,等到日暮时分,才从堆积如山的奏疏中脱身。
嬴政双手伏案,微微喘息了几下,等身体略有恢复,正欲起身,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殿外道:“来人,去把天网令弋叫来。”
不多时。
弋便到了大殿。
弋躬身道:“臣弋参见陛下。“
嬴政微微额首,问道:“朕让你跟张苍查的泄密一事查的如何了?”
弋面色一滞,颤声道:“臣等暂时还没查出有用信息,这几月来,臣跟张苍御史将当日陛下身边的宦官、侍女,以及进出过御车的官员都查了一遍,无一例外,这些人跟失踪的方士许胜没有任何联系。”
“除了当时的宦官、侍女,便只有在陛下身边的朝臣。”
“而这”
弋久久不敢言明。
闻言,嬴政自然明白弋想说什么,弋怀疑是当时在场的朝臣泄密,而且他们也的确是最可能泄密的,因为秦落衡的身份,关乎着朝堂未来的走势,也将影响这些官员今后的仕途,所以未必不会有官员铤而走险。
嬴政微微蹙眉。
他认为这可能性并不大。
按照朝中官员之前的情况,他们其实不知道秦落衡的真实身份,而且这些官员对方士都极为厌恶,基本不会跟方士有交流,甚至以前一直力荐他处理方士,再则,当日在场的人都位高权重,没必要为悬而未决之事冒这么大的险。
那些官员都是人精,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境地?
但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嬴政眼中莫名闪过一抹烦躁。
当初泄密一案事发后,嬴政心中顿生强烈的不安全感,只是当初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只是让弋在暗中调查,但几个月过去,弋竟然还丝毫没有头绪,这无疑让嬴政对此事越发重视,任谁身边有个不安分的存在,都会感到不安和担忧。
此人这次尚且只是泄密。
但下次呢?
嬴政岂敢让身边藏伏这么危险的存在?
越是查不到,越是让嬴政心生不安,也想揪出身边这人。
嬴政道:
“其他人都查清楚了?”
“可有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