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意自然知道低调做人有肉偷着吃的道理,但在这后宫,只要你得宠,就算装的再低调,那也一样会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左右讨好不来别人,不如就由着自己痛快。
再者,她若真能做到左右逢源,皇上该坐不住了。本来姜家如此上进就够让皇上多疑的了,她再这么圆滑,估计更讨好不了皇上。
强势的帝王,不需要太有脑子的大女人,需要的是乖巧可爱有胸的小女人,只要不蠢到天天让他给擦屁股就足够了。姜清意自认虽然不够可爱,胸也一般大,但胜在总体没弱项,就是这样蜜汁自信。
这宫里,论资格比姜清意高的,也不过是淑妃和德妃。淑妃一直装透明人,有事没事都不见她出来蹦跶,如透明人一般。当年德妃得宠,打压的她厉害,差点不给活路。如今,她盼不着来个新人把德妃给打到阴沟里去。
德妃一支独盛,当年贵妃都要退避三分,早就习惯了唯我独尊,哪个小妃子敢不拜她的山头。如今到了姜清意,呵呵,竟然不来巴结她,还抢她男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要论到抢男人,姜清意是绝不承认的。大家都是小妾,凭什么皇上就是你的。当年的贵妃、淑妃、安嫔三大老人都被德妃欺负了就行,如今轮到别人受宠,就不行了?有没有天理。而且,她也真的没用手段抢好不好,是皇上自动来的,哼哼哒,有本事德妃也让皇上自动去啊。
德妃一些下作小手段,姜清意压根不理。反正经过内务府、御膳房事件后,德妃小爪子就不敢伸太长。如今只会暗地里传些小话,撺掇三皇子不平就是了,别的手段且不敢多出呢。
宫里如今谣言四起,姜嫔娘娘当年并不是因病被送到乡下,而是一出生就克父克母,这才被仍到乡下的。要不是年纪大了要嫁人,估计这会还和土坷垃作伴的。而且,这姜嫔回到京城后,姜大夫人果真就病倒了,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这种不祥之人,哪里配呆在皇宫,哪里有资格得到皇上宠幸。万一冲撞了皇上,姜家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白芷是个打听消息小能手,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打听清楚。大家私下里话都传的越来越难听,她转述的再委婉,也有些战战兢兢。好在知道主子不是个迁怒的主,而且这也是为了主子能提前有个应对,要是一问三不知,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不能圆过去,可就糟了。主子受难,她们底下人一个都跑不了。
紫苏和三七十分生气,她们自然知道主子的身世,可德妃能打听出来,就说明是和姜家某些人勾搭上了。
等挥退其他人,紫苏气道,“娘娘,当初就不该仁慈,还留着大夫人那条命,一了百了结束了就好了。看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下人们竟然还不老实。”
三七冷笑,“那群不怕事大的,不就是想看咱们娘娘倒霉。大老爷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放任府里那样乌烟瘴气。娘娘出了岔子,大夫人和大老爷就能好了?别忘了,当初可是他们逼着咱们娘娘进宫的。这会子看娘娘日子好了,就蹦跶起来,个个找死还想拉着咱们娘娘,没门!”说完还呸了一下。
姜清意看两个丫头气的那小模样,心里还挺暖的。亲人总是待她苛刻,可外人却对她那样好。不过,若是真出了事情,她才不会独自受罪,大家一起上西天拉到。
这克父克母之事,往小了说是无稽之谈,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全看皇上反应了。
姜清意死是不想死的,可也懒得想办法自救。难不成她跑去和皇上说自己冤枉?别逗了,这些事一查一个清,哪里能抵赖的掉。再说了,皇上这阵子又不知道忙什么,几天没来后宫,她见不到皇上啊。
不是她高估自己,只是她觉得,青正帝虽然传说中冷酷了些,但并不是善杀之人。在接触后发现,其实此人还是很有人性,也很讲道理,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真让她死。
等青正帝几日后又到锦绣宫消遣时,一如既往没通传就进到东暖阁。他还以为这个点了,姜清意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看话本子,没想到,竟然是在抄佛经。
后宫之人都知道太后常年礼佛,都会抄写经书给送过去。即使太后不用,也是她们一份心意。谁让太后是皇上亲娘的,就算暂时不管事,但只要她想,可以随时回归。所以,讨好是必然的,尤其是皇上那里讨好不上的时候。
可青正帝从来没见姜清意抄写过,失宠时也好,如今得宠也罢,没见她想要讨好谁。这是怎的,突然开窍了?还是有所求?
要是姜清意知道皇上所想,必定给一个赞,可不就是有所求么。她见到皇上进来,麻溜就去磕头问安,只是屈膝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啊。
她这一跪,可把皇上吓了一跳,咋地,这是要求多大的事啊。平日里这姜嫔可是能不跪就不跪,懒得要死,当他没看出来么。这突然这么殷勤,要说没事他是不信的。
“怎的,爱妃这是有事?突然来这么一大礼,朕都怕接不住。”
姜清意一听皇上的语气,还带点玩笑,这就是没怪罪她的意思喽。当然,皇上日理万机,有可能压根就没听到这谣传。
姜清意咬咬下嘴唇,鼓鼓劲,便又要跪下诉说。青正帝一把拉起来,笑道:“别,你先说,这一跪接一跪的,怪让朕害怕的。”
要平日里她早就飞白眼了,可这会不敢呢,还是庄重些好。“皇上,这几日后宫里有些关于妾的闲话,不知道您听说没有?”说完装作怯生生偷偷瞧了皇上一眼。
青正帝仔细想了一下,哦,好像听得胜说过这事。他当时太忙,给忘了。估计,这传言把爱妃给吓了个好歹,他是不是应该早两天过来安慰一下的。可当时太忙,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过后就忘了。
“是说你身世的事?”他问道,应该也就这事了吧。
姜清意一听就放老心了,皇上知道还能来,语气脸色还都很正常,说明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心里赶紧调整一下应对方案,点点头,很是不好意思状。
“皇上,其实妾从小就知道这个传言,但是时间久了,大老爷、大夫人都身体不错,就不放在心上了。后来,大夫人和贵妃想让妾进宫,妾自然是仰慕皇上威名的,可妾资质愚钝、容貌寻常,不想污了皇上眼睛,起初是不同意的。谁知道,贵妃就求了皇上大恩,让妾有幸进宫伺候。当时圣旨已下,妾进宫时必然的,哪里还敢说出身世啊。何况皇上真龙天子,妾一小小凡间女子,怎么可能影响到皇上呢,简直是无稽之谈啊皇上~~”
说的姜清意自己都觉得这就是真实想法,眼泪涟涟不说,还激动的抱起皇上大腿不撒手。
旁边的得胜差点砸吧一声牙花子,甭管多大事,本来就是想赐死,就这一顿梨花带雨加拍龙屁,还带贴胸磨来磨去的,也会从轻发落。更别提皇上压根就没有生气的意思。看主子脸色,就知道姜嫔这招挺好使啊,可惜他是太监,不然犯了错也拿来用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