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这道声音一响起,此前那不起眼的怪异感觉便也随之消失。谢清寒没有随意翻看别人东西的习惯,既然一切如常,便收回手转身折返。
郁寂岷一手支着下颌,歪着头,漆黑的眼眸看向谢清寒,问道:“师尊怎么在矮橱前停了那么久,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谢清寒把手中的白玉杯在桌上放好,摇了摇头,“应该是不小心看错了。”
郁寂岷闻言便也没有多问,一副谢清寒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谢清寒过来本就是盯着徒弟喝药的,便准备起身离开,只是在走之前,又再一次叮嘱道:“不许……”
“不许乱跑。”谢清寒才开口,郁寂岷就自动自觉地补上了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话。
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了眨,透着灵动和狡黠,青年笑着道:“师尊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放心吧,我会等您忙完的。”
徒弟看起来非常乖巧听话,谢清寒本应放下心来,可心头还是充斥着股焦躁感,他不禁抬手捏了捏鼻梁,浅浅应了一声。
等到谢清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郁寂岷才重新合上了门。
他一挥手,解了方才见势不对给谢清寒下的幻术。
刚才差点就被谢清寒察觉出异样,得亏谢清寒来找他的时候身心处于极度的放松下,不然郁寂岷还真没有把握能够用幻术瞒过去。
暂时解决了这个危机,崔术说的话便再次浮上心头。
郁寂岷轻声念了一段契约咒文,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应。
这让他不禁皱眉,虽说以前白墨这家伙也试过在外面玩疯了没有回应,但如今恰好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然谢清寒不在,郁寂岷又恢复了那副神情恹恹的样子,垂着眼在思索。
如果说有人要对付他,除了崔术之外,他所知道的便只有近来动作频频的仙门各派。
他曾旁敲侧击地向谢清寒打听过他们议事的内容,除了自己那一堆真真假假的传闻,从没听到他们有提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以谢清寒的性格想必是不会骗他的,那么便有可能是策划此事的人故意隐瞒,或是才刚得手没来得将消息散布出去。
崔术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此事终究把白墨那家伙牵扯了进来,让他不得不上心,决定还是亲自去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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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用过晚饭,谢清寒照例与其他人一起往飞雪宗议事的大殿走去,郁寂岷回到自己的屋子中,耐心地等他们走远。
屋内只亮了一盏小灯,郁寂岷靠窗而坐,浑身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
期间他又试了好几次,但白墨还是一直联系不上,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眼看着差不多了,郁寂岷起身,往脸上又加了一重易容便要迈步出门,但兀地想起谢清寒口中自己那堪堪及格的易容水平,嘴角一抽又退了回来。
他叹了口气,换上了一身不引人注目的黑衣,同时翻出一顶幕篱戴上,黑色的薄纱垂下把他上半身都遮挡起来。
做好这一切后,郁寂岷才推门而出。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议事议了那么久,到底都议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