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笔墨,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随意朝薛青问了一句:“晚膳准备好了?”
薛青一怔,有些迟疑道:“还没有。”
江呈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奇怪了。。。平日这个时辰,你早就备好晚膳了,今日怎么回事?”
薛青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半天道:“其实。。。今日您的膳食是夫人准备的,夫人说她要亲手做。。。不让我们插手,像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到现在还没好。。。”
“沐云亲自下厨?”江呈轶面露惊喜的神色道,“这丫头的厨艺完全得了师父和阿萝的真传。。。做的那是相当好吃。。。看来我今日有口福了。”
薛青略有些不安犹豫道:“主公确定是口福么?夫人可从来没这么安静过。。。会不会。。。她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整您?”
江呈轶拍了拍他的肩膀,胸有成竹道:“你放心,今天不会了。。。”
话音落罢,他便满脸笑意的朝前厅行去。
薛青见自家主公丝毫没有危机意识,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底替主公捏了把冷汗。
沐云此时,已端着装好盘的膳食坐在前厅乖乖地等待江呈轶过来,心底还有一种压制不住的小雀跃。
江呈轶带着薛青来了前厅,看着案几上摆着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他忍不住咝溜一声吞了一口唾沫对沐云温柔道:“有劳夫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沐云脸上洋溢着笑容轻声道:“你也在书房一下午了,快尝尝我做得好不好吃?我烧的可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江呈轶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摆放在中间的油煎豆腐,往嘴里一塞,本是高兴得意,心里还十分甜蜜,可当他一口咬破豆腐的脆皮,里面麻辣的汤汁便立即充斥了他整个口腔。
这汤汁辛辣无比,江呈轶只觉得喉咙忽然被烈火燃烧,让他痛不欲生,他麻溜地将那半块豆腐吐了出来,却还是阻止不了凶猛的烈火在他的整个喉腔内蔓延。
他像扔掉烫手山芋一般,将碗筷往桌上一扔,整个人从蒲团上蹿了起来,张大嘴巴,伸出舌头,连连用手扇着风。
一旁的沐云瞧见他上蹿下跳,脸色被辣得满脸赤红的样子,终于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江呈轶被那股辛辣呛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猛地咳了一阵,哑着声音瞪着沐云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加。。。的。。。什么。。。辣椒?”
薛青瞧见自家主公这般模样,立马着急起来,脚步颠颠的为他倒凉水,却被沐云一声喝止住:“别给他倒水,且让他辣着。”
薛青僵住身子,转过头望向沐云,只见她方才还满是欢笑的脸庞此刻却黑沉了下来,于是只好求助般看向了自家主公。
江呈轶瞧见薛青战战兢兢的模样,倒吸了口凉气,喉中火辣辣撕痛的感觉愈加强烈,直接说不出话来了,他万般无奈,只能冲着薛青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薛青得了令,逃似的冲出了前厅,并吩咐众人今日莫要去前厅侍候。
江呈轶捂着脖子,有些颓废地坐了下来。
沐云挑挑眉看着他道:“怎么现在不同我嬉皮笑脸了?”
江呈轶瞧了她一眼,哀叹一声,冲着她招了招手。
沐云瞧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于是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
只见他拿手指从茶盏里沾了些水,在案几上写了几个字:还生气吗?
都被辣成这样了,他居然不生气,还反问她有没有生气?
沐云心中一动,面上强装着冷漠道:“生气,怎么不生气?我气了三百年,哪有那么容易消气?”
江呈轶扬起笑容,眸中闪着点点星辰,他用袖子擦干了桌上的水,又重新写了几个字道:还有什么法子?一起对我下手吧。
沐云看着案桌上的水字,鼻子一酸,却心口不一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江呈轶听着,眼中露出宠溺的目光,写道:好,都依你。
沐云忍不住了,一下子红了眼眶道:“都依我?我这么能折腾,你都依我,还要命吗?”
江呈轶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又继续写道:命给你都无所谓。
沐云眼眶里立即起了一层水雾,她颤着声道:“你是不是傻子呀?我这么闹腾,你还能宠着我?”
江呈轶耸了耸肩,将她拉进怀中,为她拭去眼泪,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没办法,谁叫我爱你。”
沐云鼻子酸得更厉害,眼睛也有些痛,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江呈轶见她哭得惊天动地,一时之间慌了手脚,想大声询问又说不出声,想写字给她看,可这小丫头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哭,根本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