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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2官吏又道:“若江夫人能出手相助,确是极好。只是。。。夫人,属下需多嘴一句。夫人能管得了这一个,却管不了这洛阳城内几十万人户。这市井街头千变万化,今日是英云巷的孙大汉闹事,明日便有可能是耗门东街的小民打闹。。。若夫人各个都要管,这日子也就没法过活了。”
沐云却不以为然道:“大街小巷,偷盗斗殴之事,本就为中都官职责所在。若你们赵大人因事务繁杂而不愿管理,东府司亦不介意呈上奏疏,启奏陛下重选官员。至于收留人犯遗留的家眷一事,既然江府愿意收留,自然有一套规则,亦不是让他们在江府之下的田庄白吃米饭。让他们以劳动获取酬劳,一切按照民庄应有的规矩来便好。”
她信心满满。
立于她身侧的男子略吃惊起来,有些讶异地盯着她看,心中浮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此法甚好。”男子赞同道:“这位贵夫人,想来亦是京中官眷,却如此正气凛然,实令在下佩服。”
他朝沐云恭恭敬敬一拜道:“夫人,在下不才,家中却略有些小产,亦能助夫人操办田庄之事。若夫人不嫌弃,在下也愿助夫人一臂之力。”
沐云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冲他欠了欠身,什么话也没说。
那男子紧接着便向吏官道:“如此,解决了中都官的后顾之忧,小大人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吏官被堵得哑口无言,不知再辩驳什么,瞧着后头被压制的孙姓大汉,低下眼迟疑了片刻,咬牙道:“江夫人与这位郎君所言甚是,属下即刻归中都官府中,上禀赵大人,立断此案。”
话音落罢,他便想要将沐云怀中抱着的小男孩拉走。
可男孩惊慌无助,死死拽着沐云的衣袖不肯离开,不断地摇着头,才平静没有两刻,便又浑身颤抖了起来。
沐云眼见心疼,生出怜悯之情,遂出言阻止道:“小大人。这孩子年纪小,又受如此殴打惊吓,想来即便你一行人将他带去中都官府中记录口述,他亦是语句颠倒,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证词,他的母亲更是遭到暴打晕厥,几时醒来亦说不准。不如便由这位郎君与薛青陪同你们一道前往官府录写证词?”
她又重新将男孩拉了回来,抱在怀中不肯松手。
吏官不敢违命,生怕得罪于她,又碍于薛青在此,只好含糊其辞的应了下来。
沐云领着那男孩,在身边婢子的搀扶下上了牛车。
薛青安顿好小厮后,便向那吏官道:“小大人,我家夫人身子不适,便不同你们前往官府了。”
江府的牛车自已散去人群的上东门朝耗门而去。
跟着薛青与吏官前往中都官府的陌生男子却总是顾盼沐云离去的方向,低下眸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满幕星空点缀在雾蒙蒙的天际上,四处扬着花草的香气,初春的风温和吹起杨柳飞絮,如乱花飞舞。
薛青与那男子自中都官府出来时,街上已一片寂静,行人寥寥,只剩下巡城的守卫军检查着街道。
男子匆匆与薛青拜别,便朝谷门而去。
薛青牵了马,停在中都官府前,盯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眸色暗沉下来。
茫茫夜色,漆黑的长街上,男子疾行而去,在城郭中寻找捷径,绕了几条小路,来到了一座森严雄伟的宅邸前。
匾牌之上,挂着付府二字。
男子深呼一口气,提起裙袍,三两步上了台阶,拉着环扣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的声音朝府内传去。
很快,里头便传来了动静,门房小厮哗啦一下拉开了门,手中点着一盏烛灯,抬起胳膊向前照过去,一边问道:“门外是何人?”
烛灯摇曳的光芒照到了男子的脸上。
小厮伸出头,眯着眼仔细辨认,在看清男子的样貌后,顿时恭敬地向他道:“是郎君?郎君怎么这么晚归?”
那男子负手挺立于府前,神色疲倦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门房连连点头,动作迅速地将门推开,遂请那男子入内,然后继续说道:“主公早在郎君的书房等了许久了。您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