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那一天,她从电单车上摔下来,是赵慕安送她去了医院。
她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赵慕安。
他对她说:“以后让我帮你。峻”
她多想点头啊鲫。
冷漠如她,也知道他的名字是多少女生的心头朱砂。
而她,十二三岁,原该是最懵懂的年纪,却是已经尝尽了人间酸甜苦辣的早熟。
她也知道,如果她点头,从今以后她的路会很好走。
可她的矜持和骄傲却在作怪。
要她怎样都没有办法在他面前低下头来。
“不用了。”
她轻轻的说,躲开了他的眼神。
“姜小七!”
他第一次大声念了她的名字。
她的眼睛在笑,可她的心却在哭。
“我说了不用了,你是大少爷,不该和我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再说了,你要帮我,怎么帮?帮我交学费?帮我摆脱养父这个监护人?帮我出了这肮脏的泥潭?帮我让学校里讨厌我的人都不再讨厌我?”
“我可以……”
“可是不用了。”
小七默默的闭上了眼:“生活在烂泥沟里的人,就该永远待在那里,而生活在云端的人,也最好不要和我们扯上关系,省的弄脏了少爷您的手。”
赵慕安再也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在她床边站着,站了很久,久到她几乎都要动摇了。
他忽然弯下身子,将她身上的被子轻轻盖好。
她嘴唇蠕动,他的名字几乎就要夺口而出。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小七。”
十四五岁的少年,还不知道该怎样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好。
十二三岁的少女,却已经用自己认为的最好方式,推走了喜欢的男孩。
姜小七说,她从不后悔。
十年后,她二十三岁,出脱的宛若夜色最浓郁时枝头的俏丽蔷薇。
她对小鱼说,你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后悔当年那样做。
我看着他如今风华正茂前途似锦的样子,我心里真高兴,真的小鱼,我是真心的为他高兴。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投生一个好人家,再去见他。
养父油腻腻的大手捂住她的口鼻,撕下她的衣裤那一刻,她拼命的挣扎,几乎窒息。
而最后视线里的画面,却仍是那一夜他穿着白色衬衫,缓缓向她走来的样子。
赵慕安,赵慕安,我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