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摁开床头灯的开关,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
陆生尘的床品都是名牌,房间里的家具也都是进口货,要没认错,是个意大利奢侈品牌。整个房间看起来一尘不染,仿佛定期叫人过来打扫,就跟他那盆仙人球一样,被养得特别鲜活。
段凌波在床头安静地靠了会儿,想起什么,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客厅。
陆生尘正在厨房里忙碌,一边洗菜,一边跟他妈妈打电话。
亮白的灯光下,时不时的有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们聊了什么,段凌波一概听不清,只是觉得这样的时刻异常难能可贵,是她梦想中的日子,很,很平常,所以没敢出声惊扰,缓缓抽出餐桌下的一把椅子,坐下。
陆生尘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你儿媳妇起床了,我要做晚饭了,先挂了哈。”
段凌波还是不能轻易融入“儿媳妇”这个角色,被他逗得脸红心跳。
陆生尘挂了电话,走出厨房,倚在门边问她:“饿了吗?要不你先吃点水果,我准备做晚饭了。晚饭就吃香煎羊排、番茄炒蛋、龙井虾仁,可以吗?”
段凌波点点头。
陆生尘从冰箱里给她拿来一些新鲜的杨梅,盛在玻璃碗里。个大饱满,红得发紫,也不知道这个时节,他是从哪儿搞来的杨梅。
段凌波一连吃了四五个,忽然想到了小时候。
每到夏天,爷爷都会去买上好几箱杨梅,洗净了,倒入巨大的玻璃缸,然后用烧酒泡着。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便有浓醇的杨梅酒可以喝了。
她不喝酒,但很喜欢吃从杨梅酒里头捞出晒干了的杨梅干,带着很浅的酒味,让人难以忘却。
陆生尘做饭很快,最后做番茄炒蛋时,临了准备撒上砧板上切好的葱花时,想到什么,手顿了顿,及时放下。
他的厨艺很好,但他平时几乎不怎么下厨。段凌波觉得能够吃上这顿饭,简直是荣幸之至。就好像把天之骄子给拽下了云端,让他掺和进市井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稀松平常,又难能可贵。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感觉他们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他是真真切切地属于她了。
吃完饭后,二人一块儿收拾了餐具,将它们一一扔进洗碗机。段凌波在书房里翻译稿件,陆生尘坐在他旁边写调研报告,互不打扰,又一块儿努力。
接下来的好几个礼拜,他们都窝在一块儿,一起做着许许多多平常的小事:
白天一块儿学习,或者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去朔城有名的剧院听音乐会;傍晚去商场闲逛或者在小区散步;夜里,两人紧拥着,段凌波将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陆生尘炙热的吻与爱抚,动手动脚,然后沉沉睡去
他们做过许多许多事,只是一直没有做爱。
很久很久以后,再回忆起那段过往,她都觉得那是她记忆当中最难以忘却的一段日子,温柔,美好,又平凡。他们好似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过着只属于二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