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本来也没遮住他多少的伞递给女孩儿,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你在背上帮我撑伞吧。”
她在他背上,攀上他的脖子,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结,她手指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又好奇地、小心地、装作不经意间的轻轻碰了下。
她另一只手将雨伞抓得很牢,校园里,那个她每每见到就像是看见竹林一样的少年,背着她,踩着雨水铺成的路,一步步走出校门。
“你靠着我就可以。”岑玙说。
溪音:“我的身上全是湿的。”
“那又怎样?就当一起淋了一场雨。”
溪音终于靠在他背上,她闭上眼睛,鼻子尖是雨水的味道,他的味道。
她想她可能是非常非常喜欢他了。
那个少年说,就当一起淋了一场雨。
那个叫岑玙的少年,给她撑起了雨伞。
雨伞是纸飞机变成的吗?
她伏在他肩上想。
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感觉鞋子好像不再踩在泥里,好像连雨天,都透进了刚开始遇见他时候的光亮。
雨伞将世界隔成了两边。
一边是雨天,一边是岑玙和她。
雨幕里,伞沿哗啦啦滴水,将两人模糊又笼罩。
雨伞下,少年踩着水,少女湿透的鞋子滴答滴答地渗出雨滴。
雨水滴在少年踩水抬起的脚步下,少年好似误入一处旧桃园,墙院里纸飞机盘旋,托起了她年少时所有的梦。
岑玙把溪音放在三轮车的车斗里,书本被大爷用塑料布裹起来,他穿着雨披轰隆隆地打起油门,驶在回去的路上。
岑玙和溪音撑着伞,一起坐在车斗里。
两人对视一眼,溪音噗嗤笑出来。
她问:“是不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车斗?”
岑玙:“很新鲜。你看外面在下雨,我们撑着伞。”
雨天路滑,三轮车开得不算快,小小的雨伞下罩着两个人。
雨水落在车斗的沿上,溅起水,打湿两人的裤脚。
他撑着伞,她便低头把裤脚挽得高高的。
“我也帮你挽一下吧。”她一圈一圈往上挽,布料缓缓往上,露出他的小腿儿,一直到膝盖。
三轮车转弯,她往边上倒,被岑玙拉住,眼神撞在一起。
于是,自然而然地,两只手紧紧相握,手心的雨水湿漉漉的,好像溢出了所有的喜欢。
骑着三轮车的大爷披着雨披,雨水胡乱地拍在脸上。
他看了看后视镜,干脆把头上的雨披扯下来,一踩油门,车子窜得飞快,惊得车斗的少女歪在一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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