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奖了,不略尽绵薄之力。”
段太太笑道:“你可别妄自菲薄,我可是听说了,去才你提新『药』,今都传开了。”
“不敢当,只是春日病气易感,我自留着也无大用,便卖了。”程丹若眺望着远处纸鸢的百姓,笑道,“大家用着上就好。”
段太太讶然道:“这么好的『药』,就这么卖了?”
程丹若瞧她,知道她的意思。
安民堂就有胶丸卖,段太太专门找她,无非
是觉得她留了一手,不信外头的,认为她自留的更好。
“这『药』做来简单,无非是捣碎了蒸取,同花『露』是一样的。”程丹若解释,“我留着自用,能治几人,传开来才好。”
又道,“我托郎把递到太医院去了,他们若能改良,造福百姓,将来也能惠及自家人,不是更好?”
段太太顿了顿,口吻多了许真意:“你心地纯善,怨不得宫都夸你好,千百计托人向你讨『药』呢。”
消息真灵通,不愧是锦衣卫。
程丹若腹诽着,却一脸谦逊:“不敢当,做大夫的,总是想着悬壶济世,您别笑话我就好。”
说着,接玛瑙捧着的木匣,“去贺冬,多亏您替我说话,我没什么好感谢您的,这是我自己做的『药』,虽外头是一样的,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段太太道:“你也太客气了。”
“您别嫌弃。”程丹若诚恳道,“不值几个钱。”
段太太这才接,又亲切地握着她的手:“难为你有心,此番算是承你的了。”
程丹若说:“您要这么说,我可就难为了。段都督时常照拂郎,这又不是专程做的,不是我人笨嘴拙,做不来『插』花香丸,只好弄『药』罢了。”
“寻常走动,何必谈人呢?”
段太太仔细打量程丹若的面『色』,见她神真挚,不似作假,才道:“你若说自己是笨,可就没有巧的了。”
心底再斟酌一番,觉得谢玄英暂时不需要自家人,且病没有治好,亦算不得什么恩,笑意更真切慈和。
“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程丹若微微一笑,没忘记医嘱:“这『药』不易保存,须及时服用,且只能杀肺虫,不能调理,最好请大夫看,斟酌用法。”
段太太记下,又同她说了蟠桃宫的趣事,介绍她求了符,这才作别分开。
碧空云淡,柳条万支。
蜻蜓的纸鸢飞上了蓝天。
“去安民堂。”她说。
人丹的,也可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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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下来了。
谢玄英先进宫谢恩,被皇帝勉励了两句,又去座师府上。当时录取他的主考官是礼部右侍郎,同考官则是翰林院侍读。
他不像同僚,需要倚仗座师,但逢节,礼数一向周到。
此次外放,当然要去他们府上坐坐,聆听教诲,顺便请座师留神,假如有合适的人选,随时可推荐给他,他很缺幕僚。
座师含笑应了。
什么叫人脉,这就是人脉,同期互相携带,互通有无,大家才能越越好。
拜完座师,当然要去燕胡同,和晏鸿之说一声。
晏鸿之早知他的打算,倒也没说什么,只嘱咐多带人。
“文武有别,初来乍到不要逞能,有难处就写信回来和我们说。”他道,“凡事多和丹娘商量,夫妻一体,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