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铭将耳里的蓝牙狠狠掷进副驾驶座里,侧眸看了眼窗外,他额头的青筋都在凌乱暴躁的跳。
为什么会失忆?
他为什么会失忆?
别的都记得,独独忘了她?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骨节分明的大掌握紧了方向盘,他满手的汗,如果他再也恢复不了记忆了该怎么办?
他从喉咙里逼出一声低低的笑,想想自己真的可笑,他吃了三个月的醋,到头来全吃的自己的。
原来那个“从前不曾来,以后不再有”也是他。
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
她那么殷切期待他能恢复记忆,可是他将脑袋想疼了想破了都没有一点支零片段,他这么痛苦,这么疼。
怎么可以忘记她?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的恢复不了记忆了,他该怎么面对她失望的神色,他如何能打败那个他?
一个藏在他身上的影子。
蓦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在电梯里对她的那些羞辱,他问她被多少男人亲过,还问她被多少男人睡过,他竟然那么混。
她受了多少委屈?
怪不得那时她说“陆少铭,你会后悔死的”,他真的后悔了,他的女孩,他的太太,这三个月他放任她在外面孤独流浪,他放任她接受一切压力和欺凌,甚至宝宝…那晚他那么情兽,还让她被别人踹了一脚…
他怎么可以跟那个他比?
呵,难怪她爱那个他。
……
陆少铭在第二天到达了英国伦敦,他直奔医院,高大气凛的英挺男人健步走在回廊里,即使在国外,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周止蕾的大哥周达远穿着一身白大褂正跟病人在谈话,陆少铭站在门边,“叩叩”敲响门。
周达远侧眸看来,意外道,“少铭,你怎么来了?你稍等一下,我先跟这位病人谈病情。”
那个病人也看向陆少铭,陆少铭深深扫了他一眼,绯色的姓感薄唇微微泛白,“请你先出去。”
男人的家教让他用了“请”,但他没有一点“请”的意思,那淡淡的眼眸暗藏着凌厉的杀机。
病人看着这男人通身的有钱人派头,不敢招惹他,慌张起身,溜出了门外。
“少铭,你怎么了?”周达远站起身。
陆少铭走进办公室,他盯着周达远,直接问,“为什么我会失忆?”
周达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作为伦敦首屈一指的医学博士,他斯文又儒雅,“少铭,怎么又想起问这个问题,我跟你解释过了,因为你脑袋里有玻璃碎片,动手术造成了一定的小面积创伤…”
“呵,”陆少铭笑了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我别的都记得,单就记不起一个女人,这个是不是太巧合了?”
周达远诧异,“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