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全神贯注看着夹在中间的棋盘。
柏侹下棋的水平不高,只粗粗了解过。可这三年里,生生提高了一大截,哪怕许久没碰,下起来依旧得心应手。
落子看似随意,实则蓄谋已久。
纪爷爷皱着眉头,揣摩许久,才终于落子。
他松了口气,率先开口:“你进步很大。”
柏侹摩挲着棋子,“都是和您学的。”
纪爷爷哼了声,心道柏侹就是说的好听。
有哄他开心的功夫,怎么不去哄他孙子?
两家联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他们两家依旧可以保持良好的利益关系,却秦也能找到喜欢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张三还是李四,根本不重要。
能让他孙子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柏侹虽然不错,但和宋家小儿子的事他略有耳闻,是真是假先不论,首先纪却秦受的那些委屈,就足够让他气愤。
从小抚养到大的孩子,怎么能忍心看他被无情践踏。
“我教给你的不多,”纪爷爷说,“能到现在,是你自己做得好。”
柏侹听他话里话外透着疏离,心里发沉,还是勉强笑着。
原因不言而喻,完全是他自己作孽,才导致现在的下场。
“爷爷,”柏侹说,“以前是我不好。”
房间里的气愤变得沉闷,茶杯上蒸腾的热气都像被定住了,飘飘忽忽转着圈,不肯升起。
“我对不起却秦,也对不起您。”
这句话艰涩沙哑,满是柏侹压抑的情绪。
三年时间不长不短,于他来说是各个方面快速发展的时间。
从在娱乐圈渐渐有名气,到登顶影帝。
也从尚且懵懂的年纪,一跃进入了婚姻。
他不知道纪却秦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感到了匆忙。
似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催他成熟。
在无数个深夜猛然惊醒,他都会无法抑制的感到浑身上下像是被绳子束缚住了。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偶尔在别墅过夜时,看着纪却秦,他总要多清醒一会儿。
怀里的人优秀成熟,有被许多人爱着。
暴躁冷漠,仍旧不妨碍他用温柔的假象欺骗别人,获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