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低着头如实答道:“之前不清楚。”
薛如松心下不喜,却也没对小吏说什么,挥手让人退下了,等人走后,他看着那份漏洞百出的公文,摇头。
他亦知晓外面的那些事,也知裴行昭这些日子过得不如意。
他不愿多管外面那些事,人无完人,只要裴行昭做事认真,那就还是一个好官,可如今看来……这吏部还是不能交到他手上。
一点点事情就弄成这样,如何担得起六部尚书的责任?
其实宫里的意思,早就有人来提点过他了,只是薛如松原本还想着替裴行昭争取一番,裴行昭跟了他也快有二十年了,虽然不算突出,但也算勤恳。
他患有腿疾,每年冬天只要天寒之际,他就起不来,裴行昭这些年没少来孝敬他。
他自然知晓裴行昭所为何求,但他几个儿子都在外面,家里就他跟老妻两个人,能有一个晚辈在身边孝敬着,他心里难免是有几分宽慰的。何况裴行昭也没什么错处,拉他一把也就拉他一把,只如今……薛如松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把早就准备好明日要上呈的奏折抽走了。
他受先帝看重,又被圣上信任在这个位置待了那么多年,那就不能只全自己的私心。
裴行昭还是算了。
裴行昭并不知道他这一走,就走出了毛病,他正急匆匆赶回家,等到家,他便大步朝陈氏院子走去,来往家仆见他这般急匆匆的模样都十分惊讶,眼见他是往陈氏的院子去,便更为惊讶了。
这两日除非夫人派人去请,要不然二爷都是留在自己那边的,难得见他主动过去。
陈氏院子里的人自然更加惊讶了,不过瞧见他来,她们自是高兴,夫人这阵子都憋着火,她们也都只敢小心翼翼伺候着,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什么话说错了又得遭夫人的打骂。
只盼着夫人和二爷能重修旧好,他们夫妻高兴了,她们才能有活路。
梓兰还在屋里伺候着陈氏。
陈氏这阵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发脾气,也就只有梓兰陪着,心情才会如意一些,此刻她躺在贵妃榻上任由梓兰替她按着头。
“亏得你在,要不然我这头又得难受了。”陈氏闭着眼睛说,这会倒是心平气和,没有一点暴躁的样子。
梓兰手上动作未停,闻言,垂眸道:“您要真不舒服,还是找个大夫看看,这也只能缓解,治病总得要治根。”
“没一个有用的,都是庸医,来了也是惹我生气。”陈氏撇嘴。
说完睁眼,瞧见梓兰脸白白净净的,已瞧不见之前的巴掌印了,她也就随口问了一句:“脸还疼吗?”
梓兰仍是温和地回答,一点脾气都没有:“劳您记挂,奴婢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