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述白嘴角微翘,忽然明白玉扶为什么那么喜欢荡秋千了。
院外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顾述白没有抬头便听出来了,那是顾酒歌的脚步声。
他是来找自己的。
顾酒歌进院,朝屋子里望了望,竟一处灯火也没有。
他正纳罕顾述白去了哪里,便听芭蕉树旁一道呼唤,“我在这里。”
顾酒歌一惊,这才发现秋千上随意地躺着一个人,正是他要找的顾述白。
“这秋千是玉扶的心爱之物,大哥真是爱屋及乌,竟自己躲在这里荡秋千。”
“真的挺好玩的,不信你试试。”
顾述白起身坐好,留了一半的位置给顾酒歌,顾酒歌眉梢微挑,哭笑不得地在他身旁坐下。
不知是谁一使劲,秋千摇摇晃晃地荡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荡着秋千,这场面怎么想怎么诡异,幸好院中一片黑暗没有点灯。
顾酒歌想着,慢慢切入正题,“这几日我都在军中练兵,宫里发生的事我才知道。大哥是担心将来要带兵攻打东灵,所以心里难受么?”
顾述白顿了顿,“你都知道了。”
顾酒歌微微颔首,仰头靠在秋千架的椅背上,看着满天星辰。
他和顾述白有一样的经历,一样的心结,对他此刻的彷徨自然更加明白。
“大哥,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
顾述白望向他,顾酒歌那双桃花眼里盛着漫天繁星的倒影,看起来似醉非醉。
他轻声道:“还在临安的时候,父亲和弟弟们还没有被抓进监牢的时候,那个时候牢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分白天黑夜对着墙角和牢房里的鼠蚁,我那时最深的感触便是——恨。”
“我恨宁承治是非不分,听信奸臣之言构陷顾侯府,恨他觊觎玉扶为此不择手段。那时我便在想,就算顾侯府此番磨难能解我能留下一条性命,恐怕我此生也不能再为东灵效忠了。”
顾述白淡淡笑道:“我被那柄长剑贯穿身体之时,想的也是如此。”
兄弟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带着苦尽甘来的微笑。
顾酒歌道:“可当我们上断头台的时候,我又改变了这种想法。不单单是因为父亲在临行前的一番说法,更是因为长街上百姓的拥护和呼唤,是因为那些费尽心思想救我们的人。宁轩,陈阁老和陈出岫父子,季老大人……”
他笑道:“只要想想还有这些人,我又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宁承治就选择不再忠心?东灵不是他宁承治一个人的东灵,是万千百姓的东灵。我的忠心是为守护百姓而非为了他,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慷慨赴死。”
“那绝非什么愚忠,而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大义。”
顾述白心中一震,“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让你现在带兵去攻打东灵,你也不会愿意?”
“恰恰相反。”
顾酒歌坐直了身子,脚尖碰到地上,摇摇晃晃的秋千一下子停了下来。
------题外话------
又要跟大家请假了。
腰和腿疼了四五天,本来以为是睡觉压着没太在意,结果疼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目前怀疑是腰椎间盘突出。
疼得生活不能自理,在床上翻个身都疼,只能去医院看了。预约了明天早上,明天更新可能会不准时字数也有可能少,具体的情况看医生怎么安排治疗吧。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