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紧了眼,唇却弯起来,在陷入意识混沌之前,轻轻喃了一句:“哥哥,你放了婳婳吧……”
施敬书抿紧了唇看着她身下缓缓流出的殷红鲜血,他算着日子,知晓她的生理期就是这几日,可没想到竟这么巧合的提前了。
像是兜头一瓢凉水把那浴火全都给浇灭了,施敬书忍不住双眉紧蹙,嘴里骂了一句,手却已经伸出去拿了纸巾过来,他给她清理了一下身子,又将衬衫长裤穿好,这才用车上的备用毯子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冷着一张脸抱了她下车回房间去。
吩咐佣人熬了红糖水待会儿送上去,众人这才知晓大约是小姐的生理期来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本瞧着大少爷脸色这么难看,还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呢。
可送红糖水的佣人下来时,却是面色一片惨白。
小姐靠在床头坐着,看起来十分的虚弱,而更让佣人觉得不敢相信的却是,小姐的脸上有些红肿,五个指头印看的清清楚楚的,明显是被人打了耳光。
可全香港谁又敢对小姐动手?
佣人心里惶惶不安,那个猜测若隐若现,可自己却都不敢相信。
大少爷这样疼爱四小姐,怎么会对四小姐动手?
可若不是大少爷,谁又敢呢?
施婳一口一口喝光了红糖水,施敬书瞧着她乖顺的模样,又看一眼她肿起的半边脸,不由得自责无比,又心疼起来。
亲自去拿了冰块上来给她冷敷,冰块刚碰到施婳的脸,她就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施敬书此时只剩下心软和愧疚来:“疼的厉害?”
施婳不吭声,只是轻轻咬住了嘴唇,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施敬书亦是沉默下来,冰块渐渐消融,他起身丢到一边,拿了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施婳侧躺在那里,身子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可怜虾子。
她生理期常闹肚子疼,医生说是宫寒,施敬书当时是极生气的,打小捧在手心里娇养着,可身子骨还这样的弱。
施敬礼是第一个被怒火波及的,若不是施老爷子帮他说了话,怕是早被施敬书发落到国外去了。
他们惯着婳婳,舍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可也不看看她的身子怎么样,女孩子多娇贵,难道能像他们似的,生冷不忌?
施敬书起身去了浴室,片刻后出来,却是已经沐浴完毕,他周身清爽,掀被上床在施婳身边躺了下来,温热的大掌贴在她绵软小腹上轻轻揉着,施婳没忍住,舒服的轻轻哼了一声。
施敬书唇角浮了淡淡的笑,滚烫的身躯自后贴上去,一手给小妹揉着小腹,一手却将她长发撩开,低头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婳婳……大哥刚才有些失控才对你动了手,大哥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婳婳不要不理大哥好不好?”
施婳闭着眼,依旧不说话,眼眶却有些刺痛起来。
施敬书等不到她回答,也不再开口,只是轻柔的给她揉着小腹,施婳觉得困倦起来,眼皮沉重无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半夜时,却又被疼醒来,她刚轻轻哼了一声,捂着她小腹的大掌立时就又轻揉起来,施敬书的声音在耳边浮沉,带着疲倦的沙哑。
施婳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
她初潮刚来时,吓的不知所措,是大哥抱她去洗澡,让佣人买了各种卫生棉回来,她肚子疼的时候,也是大哥抱着她睡整夜整夜给她揉着肚子。
他待她真的很好,有时候她也会羡慕别人都有妈妈疼爱,可是大哥这样一个大男人,却尽力的把缺失的母爱也补给了她。
为了她,他查了各种的资料,要佣人炖形形色色的汤给她补身子,女孩子的生理知识,他了解的比她还要全面……
施婳抽了抽鼻子,翻过身来,软软的小手轻轻搭在了施敬书的肩上,女孩儿的额头抵在男人坚硬方正的额上轻轻蹭了蹭:“哥哥……我不生哥哥的气了,哥哥也不要生婳婳的气好不好?”
施敬书手下不停,滚烫的掌心将她身体内的寒气驱出去,那疼痛就被抚平了大半。
“婳婳说一说,哥哥为什么生气?”
施婳咬了咬嘴唇:“我现在该好好念书,不该和男生过多接触。”
她的功课不太好,心思也没有全部放在学业上,施婳还是有些羞愧的。
“哥哥不是不让你和男生接触,只是你年纪小,分不清好坏,那些男生对你到底什么心思,你又分辨不清楚,哥哥是怕你吃亏,你这样的出身,又生成这般模样,哥哥怎么能放下心来?”
施婳心底却并不能完全认同哥哥的话,温荀学长不是那样的人,她,她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得出来。
施敬书看小姑娘不开口,就知道了她心里八成是没把她的话给放在心里的。
他也并不着急,耐着性子谆谆劝诱道:“你心里是不是以为,你那个温荀学长一等一的好,绝不会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我,我没有……”施婳的声音有些气弱。
施敬书强压了心底的不快和一丝嫉妒,温声道:“他那样普通的出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你当真以为靠的是天道酬勤?婳婳,你知不知道推荐他来这所学校的人是谁?”
施婳倏然睁大了眼睛:“温荀学长是自己考到这所学校的……”
施敬书冷笑:“傻瓜,你念的这所学校,外界都以为要么有钱要么有成绩就可以来念,可我不妨告诉你,有钱的也并非每一个都能进来,而成绩优异的,比温荀突出的,难道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