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凉去卫生间用冷水扑了两下脸,买了瓶运动饮料,继续出发了。
这是秦渡凉第一次来言灼的老家,言灼不喜欢这个地方。
“虞沁家在……有点黑,左转,上坡,然后那儿有个水库,虞沁家在水库边上。”言灼说。
到这里,秦渡凉卓绝的车技让言灼有点想给他转个三百块辛苦费。
这山区土路如果给他开,他能开得九曲回肠,秦渡凉却驾轻就熟。
“随便停了?”秦渡凉问。
“停吧,这地方没探头。”言灼说着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下了车就要朝虞沁家的方向跑,秦渡凉叫住他,“等会儿,我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
秦渡凉绕去后备箱,山村的夜晚极为安静,这里多是泥砖土房子,偶尔听见一两声犬吠。
“摩托车边撑。”秦渡凉说。
言灼不明白,“拿摩托车边撑做什么?”
秦渡凉从后备箱拿出一个边撑,掂量在手里,无奈地望着他,“防身开道。”
“哦……”言灼恍然,“对哦。”
秦渡凉把后备箱盖上,“这会儿不仅虞沁家里人在,估计按头结婚的对象家人也在,我们俩人过去总不能跟他们理论吧?”
言灼确实惶急忘记了这茬,“你还有吗?给我一个吧。”
“没了。”秦渡凉说,“当时急着接你,我随手卸的一个,先走。”
从停车的地方到虞沁的家里,要沿着水库边缘走上一截。天黑,山区的路灯连灯泡都碎了,没人修,外面暗,自然也就没人出来。
言灼走在前面用手机手电筒照路,秦渡凉跟着他,右手虚着抬起来,生怕他掉水里去。
眼下想想,把自己女儿抓回村里按头结婚这件事,秦渡凉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儿太多了,曾经他站得太高,这些东西像从树梢看地上的灰尘。他以前根本看不到这些污糟事情,自然觉得离谱。
“你先……要不先把这个边撑藏一藏。”言灼说。
秦渡凉应了声,把它别到自己后腰,“到了是吗?”
“那边第二间就是。”言灼指过去。显然,建设新农村没有建设到这里,秦渡凉顺着言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已经脱了漆露出红砖的外墙,看上去不太稳固的篱笆院子,以及院子里面从窗户里透着灯光。
秦渡凉观察了一下,所有房间都开着灯,那么极有可能所有房间都是有人的。这里的人不富裕,在用电上能省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