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深面不改色,牵着他的手晃了一下:“怎么可能,我也觉得好烦。”
庭慕:……
庭慕:你最好装得像一点……
大手牵小手,两个好朋友。
庭慕就这样被顾梵深带着一晃一晃地晃进了私房菜馆。
餐厅很大,一楼雅座,二楼包厢,大厅内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庭慕一踩进去就吸引了侍应生的注意,两边客人的眼神也频频向他驻足。
脸上沾东西了吗?
他不自然地低头摸脸,这才看到脚上的两只鞋子还在噗叽噗叽地小幅度吐水,自己走过的地方全都被水沾湿了,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好好的地毯被弄成这样,想也知道报废了。
耳尖一红,庭慕瞬间感觉脚下重逾千斤。
他本就社恐,如非必要的应酬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实在躲不掉的就请哥哥代自己出面,平时下班早都会选择自己一个人去餐厅吃饭,怕来往的人一直看他还要特意点包厢。
这样一个人大庭广众之下踩脏了别人的地毯,还要引人围观,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庭慕霎时红了脸,尴尬地像被火烧着,两只浸水的鞋子像是灌铅了一样沉重,前后客人以及侍应生投射过来的视线仿佛没有箭头的弓箭,一下下打在他身上。
好像这样落汤鸡似的来到高档餐厅是一件多失礼的事情。
确实有够失礼的。
庭慕想,尤其一会还要这样去见顾梵深的爸妈,不知道长辈见了他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该有多怠慢才会这样身形狼狈地赶来吃一顿团圆饭呢,还在明知有记者拍摄的情况下。
脚下愈发局促,庭慕的头也越埋越低,他喉管里不停地冒出热气,被人牵着的掌心里也沁了一层汗珠,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该怎么办呢?庭慕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圈想。
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吗?
可是下半截裤子和皮鞋全都是湿了,除了换掉没有别的办法。
去隔壁商场买一身衣服换掉?
可是伯父伯母已经等了自己很久,尤其他刚搞出一场陷车的事故,再有别的状况会不会显得自己很麻烦……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庭慕焦灼地额头冒了一层汗珠,眼看马上到包厢门口了,他尴尬地握着alpha的手小声求助了:”那个顾梵深,一会儿进去你能不能帮我挡一下……“
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就已经开了,庭慕掩耳盗铃地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在这一秒升天,只有顾梵深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怕什么,睁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