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打个哈欠,云淡风轻地挥挥手:“不客气,我就是这么慷慨。”
虽然黄煜“慷慨”的做法让许青与郁闷了一整个下午,但两人之间那种变扭的气氛在那颗糖后也奇妙地烟消云散了,黄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表现得出乎意料的乖顺,许青与把笔记给他,他没任何调侃推脱就接过了,放学后在竞赛班上还难得多做了两道题,剩余的时间虽然也没听课,但许青与偶然偏头,意外发现他居然在看自己给的笔记。
这场面可太令人惊讶了,许青与没忍住多看两眼,然后立刻被抓住调侃了。
“虽然我很好看。”黄煜懒懒说,“但是好好听课,小眼镜。”
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
许青与没作声,移开了视线。
黄煜还算认真地在车上翻了大半本笔记,到家时,他合上本子进门。俞金像往日一样躺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见他回来也不抬头,清洁的阿姨低着头忙碌,吸尘器的声音被电视剧台词盖住。
黄煜本想直接上楼,但或许是那一大串知识堵塞了原有的脑回路,他走上几步台阶,又侧回身叫道:“妈。”
俞金不可闻地应了声,仍未看过来来。
“下下周要开家长会。”
“是吗?又要开家长会,初一的学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初二。”黄煜问,“你来吗?”
几秒的等待,却被拉得很长,黄煜低头看着那个名号为母亲的女人回着不知道谁的消息,半响才想起楼梯上有个儿子在等待问题回复,不急不缓地开口。
“我没时间哦。”她轻快且敷衍地说,“问你爸去不去,还可以问问小辉,你们做兄弟的亲近点也是……”
她自顾自说着,黄煜不想再听,上楼了。
黄煜关上房间门,把书包和甩地上,笔记本扔桌上,人也抛掷到床上。他没什么想法地在柔软的床垫里躺了会儿,爬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
他存的备注都很正式,母亲是俞金父亲是黄有为,黄辉则在黑名单,冷冰冰的联络人名单和他本身的家庭环境一样让人没有看多两眼的想法。
上一条和黄有为的通话记录显示在前年,黄煜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锁屏将手机丢到桌上,自己再摔上床。他粗鲁地揉一把刘海,余光瞥见桌上手机边,那草草翻看一半的笔记,没忍住冷笑一声。
黄煜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吃点甜食缓解情绪,他没受伤的手摸向口袋,但仅剩的、难吃的玉米糖已经在下午送给同桌了。
黄煜啧一声,忽地想起自己故意出言不逊时,许青与脸上迷茫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他桌子上齐整地放着全科的笔记,是准备给自己的,写得很细致,教傻子都绰绰有余。